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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老師,現在我們百分之百相信你剛才的教誨了。”初夏額上長滿了黑色的豎線,她後知後覺的遲鈍神經覺察到了所謂的誤會已經自然而然莫名其地形成了。似乎這種事情還是一回生二回熟,時間長了便三人成虎。初夏悲哀地發現自己已經懶惰成性破罐子破摔地墮落了,連解釋都懶得跟學生解釋。沈諾好奇:“小丫頭們在說什麼?”她哪好意思說出實情,只好揉揉眉心,一味苦笑。沈諾把車開上了主道,笑言:“倪老師很安靜啊,總是若有所思。”初夏啞然失笑,連連搖頭:“若有所思就是大腦一片空白,其實什麼也沒有想,不過是發呆而已。”前面交通訊號燈轉成了紅色,靜止的車流中,遠處有汽車的鳴笛聲和交通協管員的口哨聲,時間在這一刻也彷彿是凝滯的,沈諾似笑非笑地轉頭看她:“那倪老師豈不是很擅長髮呆?”這話乍聽起來有些輕薄,然而他笑容誠懇,語氣又無半分調侃的意味,倒是頗有肺腑之言的架勢了。初夏隱約記得這是《傾城之戀》上的臺詞,範柳原說白流蘇最擅長的低頭,白流蘇說她不懂,她只是會發呆,呆頭呆腦的,沒有半點意思。初夏笑著低了頭,手指撥弄著手機上的掛件,線娃娃補了又補,已經完全看不清本來的模樣。綠燈亮了,車子繼續前行,這個話題就被留在原地沒有跟上來。沈諾有心打破這微妙的尷尬,其實話一說出口,他也自覺有些唐突,然而現在好像已經過了最好的補救時機,緘默反倒成了最好的方式。他是理工科出身,畢業後又忙著自己創業,自小的天之驕子,說到底骨子裡是清冷的,並不習慣跟別人熱絡。還是初夏再度挑起的話題:“沈先生,其實如果不是今天偶遇,我也想尋機冒昧地去打擾你。”沈諾笑:“倪老師太過客氣了,你用冒昧一詞,我倒是誠惶誠恐起來,變成了站在老師面前等功課成績的小學生。”一句話,車裡的氣氛輕鬆了不少。初夏下意識的雙手合拳放在胸口,字斟句酌:“沈先生,是貴公司對我們學校學生商業贊助的事情。”她本來不好開這個口。有企業對貧困大學生進行贊助,除了贊助學費外還提供勤工助學崗位變相地連生活與書本雜費一起全包了,這不僅對窮困的優秀學生是天籟之音,就是對校方而言,也是一件名利雙收的好事。只是那個高高大大的男生申弘毅鼓足勇氣找到自己,拐彎抹角期期艾艾了半天,說出的話卻是:“倪老師,我不想接受他們的贊助。”“我明白企業對於自己的慈善之舉進行適當的宣傳是合情合理且有助於營造社會的和諧之音,只是我希望沈先生能夠理解學生的微妙處境。真的,沒有誰願意把傷口展露出來給別人看。即使走出校門,現實的社會會自然地給人劃分出三六九等。然而現在他們都還只是半大的孩子,就算我們為他們營造的象牙塔過於理想化,我還是寧願起碼穿著校服的他們是平等的。大張旗鼓的宣傳以及周圍人指指點點的異樣目光對他們而言是一種無聲的傷害,這種傷害比起物質上的匱乏更加可怕。”初夏一個字一個字說得小心翼翼,這樣的贊助是校方跟企業之間的事情,她一個小小的輔導員委實沒有立場指手畫腳。可說是天性的“天下大同”理想主義也好,身為老師護雛的本能也好,她還是選擇了身為弱者的學生開了這個口。比起她的謹小慎微,沈諾的反應倒可以算的上風輕雲淡,他不以為意地笑笑:“原來你是說這個。你放心,我的本意只是完成父母的心願,順便也為社會盡一份綿薄之力,無心藉此擴大宣傳沽名釣譽。”初夏臉色微變,忙道:“沽名釣譽太嚴重了,沈先生一心善舉,豈會如此不堪。倒是我多心了,又不會說話,讓沈先生見笑了。”沈諾哂然:“初夏,你太緊張了。”她一愣,怔怔地抬頭看他,眼睛睜得圓,掖在耳後的頭髮有幾縷垂落在眼前,整個模樣倒比實際年紀小了好幾歲,與其說是大學教師,倒不如說更像學生。她像是意識到了什麼,不好意思地別過眼睛看自己規規矩矩擱在膝蓋上的手,耳垂染上了一層半透明的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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