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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成就了範柳原和白流蘇的愛情,而這世間,又能有幾多傾城。初夏合上書塞回書架,手機響了起來,她認得,是家裡的號碼。她下意識地咬住嘴唇,想等鈴聲自己落下,然而她低估了對方的耐心,最終還是接通了電話。“喂——阿姨,是我,初夏,……最近我要學車,沒時間回去。……長假?我也不知道放幾天,大概學校會組織旅遊。……過年還早,以後再說吧。”初夏睡得不好,夢到青磚黑瓦的舊時宅院,她推開院門進去看,老式的笨重的大院門發出“吱吱嘎嘎”的聲音,院子裡有高大的合歡花樹,已經過了開花的季節,可是樹葉依然濃碧肥厚,樹底下蹲著個人在嚶嚶地哭著喊媽媽,很年輕的女孩子,看身形只有十四五歲的樣子。她低著頭,初夏見不著她的臉,可是光看她不斷顫抖的肩膀好像就能感同身受她的傷心。初夏心裡很急,想走過去,問問她為什麼要哭,她媽媽到底出什麼事了,可不知為何腿好像不受自己控制了,怎麼也邁不動。初夏急得很,伸出手死命地捶自己僵硬的腿,卻依舊無濟於事,只能眼睜睜看著。後來院子裡多出了個男孩子,他跑向女孩,低低在她耳邊說著什麼,那女孩子終於抬起頭來,淚痕未乾,悽楚而憂傷地看著男孩,卻終於不再哭泣。男孩扶著女孩朝自己的方向走,小心翼翼,臉上帶著溫和的暖意,一步一步,好像用他們的腳步丈量的便是整個世界。近了,近了,初夏認出了那是十五歲時的秦林和自己,她想跟十一年前的自己打招呼,他們卻越走越快。她想大聲叫住他們,讓他們停下,可是他們終於飛奔起來,直直地穿過了自己的身體。她從睡夢中驚醒,伸手扭亮了檯燈,書桌上有她晚上翻出的日記本,她不知道為什麼自己還一直保留著那本日記,也許就像白露說的那樣,她是個戀舊的人。那是一本厚厚的硬皮日記本,因為長年用手撫摸,稜角已經圓潤,泛著淡淡的微光,彷彿牡蠣孕孵出的珍珠。封面是溫暖的金色,金色的林蔭大道蔓延向前,兩旁的楓樹高大挺拔,厚厚的落葉鋪滿街道,她深深地看過去,那條路,沒有一個人影。原來,你終於還是丟下了我。原來,終將只剩下我自己。其實再次見到秦林的時候,她居然一眼沒有認出來。誰說大學教師最清閒,已經夕陽西下,身兼團委副書記的倪初夏依舊埋首在辦公桌前整理06年級實習學生的檔案。膠水沒了,她在抽屜裡翻找了半天沒有發現存貨。“同學,你去幫老師上小店買瓶膠水。另外,今天別回去吃飯了,我訂了兩份飯,吃過了再回去。真不好意思,害得你到現在還沒有下班。”初夏努力睜大眼睛朝著另一張辦公桌前勤工儉學的男生微笑。她在電腦前忙了一整天,早把隱形眼鏡下了,現在疲憊不堪的杏仁眼等於擺設,看什麼都是重影,模模糊糊的只能用視線勾勒出人的大體輪廓。男生起了身,卻是向她的方向走來。她以為他身上沒帶錢,連忙低頭翻自己的錢包:“囔,去南樓那邊的超市買,那家的膠水味道不那麼刺鼻。”“初夏,先下班去吃飯吧。”十塊錢的紙幣頓在了半空,在空調呼呼的風聲中瑟瑟發抖,隨著永不疲憊的空調風撲面而來的是熟悉而生疏的味道,淡淡的佛手柑的香氣,是秦林最喜歡的甘冽的甜香。他站在自己面前,長身玉立,黑色的修身西裝裁剪合體,白襯衫搭配的暗紋領帶無懈可擊,頭髮髮尾處打薄,精神而帥氣。他的視力一向很好,號稱讓人嫉妒的左右20,金絲邊的平光眼鏡遮住了他過分銳利且漂亮的眼睛,讓他的形象更加接近於他舉手投足間極力想營造的學者氣質。他朝自己伸出手微笑,邀請自己用餐,語氣平靜溫柔,彷彿她只是不小心睡了一覺,一睜開眼,她還停留在四年以前。初夏沒有動,紙幣停留在半空中,一如她忽然慌亂的心情,在記憶的漩渦中搖晃,沉浮不定。她設想過無數種與他重逢的方式,在他或者她的婚禮上道一聲“恭喜”,在某次熱鬧非凡同學會上微笑著打招呼“好{炫&書&網}久不見”,在熙熙攘攘人頭攢動的街頭擦肩而過,漸近漸遠;每一種場景都是沸反盈天塵世喧囂,彷彿唯有這樣,才能慰藉自己隱秘的不足為外人道也的“東風夜放花千樹,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的微妙心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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