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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貴,性情也難免驕縱些,為丈夫不喜,生下懷舟後愈發受冷落。其後雍祁鈞另建別苑,暗中迎娶民女慕紫菀,竟以正妻之禮相待,生子懷風,偏寵母子二人,褚妃知曉後妒恨交加,命親信手下戕害庶子,令堂堂皇孫從此成為去了勢的廢人,實是皇族中的一段醜聞,以致安王震怒,請旨太后將褚氏廢為庶人,圈禁於京郊清蓮觀中。懷舟也受此之累,險些被廢去世子之位,其後倖免,只因雍祁鈞難於子嗣,一共兩個兒子,幼子即已身殘,自然不能傳承宗嗣,對這長子便網開一面,借去神兵谷學藝之名,趕出家門了事。提起生母褚氏所犯之罪,懷舟眼中微露黯然,「母親罪過深重,父親如此處置,也是應當。」「你嘴上如此說,心裡卻難免埋怨。」雍祁鈞噙了苦笑,緩緩道:「事過境遷,早該接你回來,紫菀也曾這般勸我,只是我一見你便想起你母親,怒氣難消。唉,她也是做母親的人,怎會不知兒子對母親意味著什麼,偏能狠心下那般毒手。你弟弟這一生啊……他這一生……便算是廢了,我再寵他,也彌補不了你母親做下的孽,我愧對他母子,自然也就沒臉讓你回來,只能不聞不問。」懷舟從未與父親如此深談,今日甫回來,便聽雍祁鈞吐露心聲,微覺納罕,但不管怎樣,這一番肺腑之情說出,將十數年隔閡擊穿個窟窿,懷舟不覺微微震動,心湖深處似被投了顆石子,久久不能平靜。低低一嘆,雍祁鈞失笑自嘲,「到底是老了,總忍不住想起舊事,一想起來便要同人唸叨,你才回來,我同你說這些幹什麼,到讓你心煩。」衝著懷舟揮揮手,道:「去用飯罷,晚上還要領兵。也就這會兒能歇歇。唉,本該讓你好生歇兩日的,不是父親不心疼你,實是我已時日不多,不過半年光景,也只得趁著死前這段日子儘量調教你們兩兄弟了。」懷舟此時才知父親已到生死大限,愕然中倏地體悟到父親苦心,鼻子微覺發酸,怔了怔道:「父親春秋鼎盛,一時身子不適,怎麼就說頹喪之語,等過幾日邊關無事了,兒子陪您回京讓太醫好生瞧瞧,將養些日子也就好了。」雍祁鈞貴為親王,更是當今聖上孿生弟弟,如此重病怎會沒有太醫診治,父子倆均知這不過是寬慰之語,但此時此刻,又有誰忍心戳破。待懷舟出去,雍祁鈞再掩飾不住,疲憊畢露,白絲帕子捂了嘴,撕心裂肺般一陣咳嗽,好不容易喘過氣,眼前又是一陣陣發黑,不禁苦笑,當真是閻王有請,不去都不成。「紫菀,我過不多久便要去九泉找你啦。」念及亡妻,雍祁鈞眼中精光頓現。他知妻子最放心不下幼子,故此百般謀劃,總要在自己死前安排好懷風后半生。長子冷心冷情,難保不因生母之事怨恨幼弟,一旦繼任安王大權在握,懷風處境堪虞,因此才有今日這一番懇談,盼著懷舟解了心魔,日後才得兄弟和睦,便是他日鬩牆,亦不會危及懷風性命。英雄遲暮,最忌身後事料理不清,雍祁鈞眼中閃過擔憂、悽楚,種種情愫不一而足。窗外明媚陽光射進來,亦驅不散一室凝重。 野狼坡秋深露重,雖嚴冬未至,夜裡也已冷得厲害,呵出的氣息凝成白霧,轉瞬又掛在草尖結成冰霜。六千人馬埋伏在樹木後草叢中,馬蹄裹布,馬口銜環,一絲聲息不見,寂如群山。一株高大油松後,懷風倚樹席地而坐,鑲了護心鏡的皮甲漆成墨色,與夜色融為一體。今夜正是滿月,清輝落得漫山遍地,便是沒有一星火光,亦能辨得清一草一木,因此便越發小心,冷得難耐亦不敢稍作移動,只將握刀的手緊了又緊。少年的手形狀優美,修長白淨,在刀柄上握得久了,已凍得僵硬,於是手指一根根鬆開又握住,反覆幾遍,恰似彈琵琶時的輪指,跳躍著撥動心絃,彈到人心裡去。懷風身旁,兩匹駿馬頭並頭臥在地上,身上蓋了層枯草,遠處看來黑乎乎一大坨,倒像是座山岩,懷舟半倚半坐,藉著這「山岩」遮住高大身形,同樣持刀等待,凝神傾聽四周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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