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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如此嗎？悄然滑落鼻樑的老花眼鏡後的老眼，針一般在蔣玥陰晦的眸色中一掃而過。有多少人知道，陸老頭，其實是不戴老花眼鏡的。……蔣衍晚上和老婆打了招呼後，走到村裡另一戶人家，陸家安排給蔣家借宿的地方，探望老父親和二姐一家。蔣父前些天在醫院裡開了些藥在家裡平心靜氣調養生息之後，大有好轉。然而，二女婿回來後的變樣，讓這個老父親的心裡又不寬鬆了。&ldo;爸，我等會兒找姐夫談談。&rdo;蔣衍這次來，最重要的，也是想打探程思全的想法。&ldo;也好，阿梅找地方給小東子洗澡去了。思全在他房裡，你找他問清楚是怎麼回事。&rdo;蔣父切囑小兒子。蔣衍走到樓下屋子，看程思全一個人站在陽臺，正好可以捱了過去。&ldo;阿衍你來了。&rdo;回頭見是他，程思全的表情像是如釋負重，籲上一口氣，指頭夾的煙條在欄杆上磕打菸灰，問，&ldo;我記得你好像不抽菸的。&rdo;&ldo;是不抽菸，抽菸對身體不好。&rdo;走過來，與程思全並肩，憑眺欄杆，能見山裡的村莊點點的燈光，與夜裡的星星媲美。&ldo;阿衍定力好，思想壓力沒有那麼大。&rdo;&ldo;怎麼？思全哥煩惱很多？&rdo;轉頭，微眯的眼看向程思全。程思全倒沒有避開他，低頭專心磕著菸灰：&ldo;是。阿衍你不同，你在部隊裡有人罩著，我不是。&rdo;&ldo;姐夫不是一直靠自己爬上來很是自豪嗎？&rdo;&ldo;我到現在都是為這點自豪沒有改變過。&rdo;&ldo;那煩惱什麼？&rdo;&ldo;阿衍。&rdo;說到這裡，程思全反倒像是看不懂他了一樣，回眼看他，&ldo;今天我見到你媳婦孃家這麼大的陣勢後，本以為你應該是和我同病相憐的人了，你難道沒有從中體會到壓力嗎？&rdo;英眉像是好笑地一挑：&ldo;你說我爸給你壓力？&rdo;蔣父沒有在部隊裡給程思全的攀登多少支助，無疑的，也就沒有對程思全在事業上做任何要求。像蔣父這種別無所求的岳父，其實在這世上都太難找。蔣衍完全不明白了程思全的壓力在哪裡體現了出來。&ldo;當初我和你姐結婚時，你姐帶了豐富的嫁妝，我媽是村裡勞苦慣的一個人，再加上我家確實拿不出那麼多錢，各方面都要比你家遜色一截。你也知道，後來我媽和你姐一直有矛盾。平心而論，我媽對你姐，並沒有做錯事，算是盡心盡力了，對不對？&rdo;程思全說的這點，蔣衍倒真是不好挑的。或許蔣梅是看不慣婆婆程母，然而，小東子出生前後，程母撇下家裡另一個兒媳生的孩子，千里迢迢來到大城市照顧月子裡的蔣梅母子，盡這個做婆婆的責任，忙裡忙外，甚至任勞任怨。對此，卻是他姐姐蔣梅，畢竟是城市人，知識分子，看不慣農村人一些習慣認為不科學，處處挑剔。程母都沒有發出一聲怨氣的情況下，仍在小東子能走路之後，被蔣梅用各種藉口趕回了老家。蔣梅認為，這鄉下的婆婆是想借機賴在她家裡不走，因城市裡比鄉下好。但是，程母不是，程母不過是愛孫。&ldo;思全哥，這些說起來都是誤會。&rdo;蔣衍摸著鼻子，思考怎麼為姐姐說些話，耳聽程思全的口氣不太妙。&ldo;我一直包容縱容你姐，是由於我媽說的話。我媽說，我這媳婦文化水平高，做的事兒頂呱呱的，為我又是生了個兒子。可我每次和你姐說起我媽的問題，你姐只會藉口工作忙，推辭。&rdo;&ldo;那是我姐的性子‐‐&rdo;&ldo;你姐的性子是這樣，我行我素。認定了對自己方便有利的事，不會聽旁人說講，總覺得別人都是欠她的。&rdo;無論蔣梅再如何知識高業務高，小時候蔣家環境都一直不錯，再有個從小在家嬌養慣了的蔣母教育，這點根深蒂固的小姐脾氣是去不掉的。而蔣梅這點嬌生慣養的小姐脾氣，只有在家裡自己人的面前，無憂無慮地使出來，這是她把家裡人當家里人的緣故，以為不會計較。但是，現在她嫁了人，屢屢她發的小性子，都是當丈夫程思全的面發了。程思全在部隊，與蔣梅是聚少離多。每次相聚，她怨言本來就多，發了性子，只想回家享受天倫之樂的程思全，再是想著能理解，都慢慢吃不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