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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正淳聽他這樣說，像是要如實告訴的樣子，點頭：&ldo;是想起來了一些。&rdo;史爺爺追問：&ldo;全部嗎？&rdo;&ldo;應該不是全部。&rdo;&ldo;吳教授，你是研究人大腦的，我們希望你能如實告訴我們。&rdo;&ldo;爺爺想知道什麼？&rdo;&ldo;比如說，能不能讓她不要想起來。&rdo;吳正淳那口茶吃進口裡在喉嚨裡滾了滾，噎著咳嗽兩聲：&ldo;爺爺‐‐&rdo;&ldo;怎麼，不行嗎？&rdo;史爺爺一雙充滿期盼的目光，散發著老人慈愛的光芒。相比史奶奶坐在輪椅上始終僵硬的，好像戴了面具不知是什麼的表情。吳正淳正色道：&ldo;爺爺，這是不公平的。雖然，為了她安全著想，我也不想她想起來。可是她本人很想知道。我覺得這事兒只能是聽天由命。她想不想起來，由老天爺安排。畢竟現代醫學手段也有限，不是神，不是萬能。&rdo;史爺爺沉默了下來。史奶奶在旁邊突然開了口：&ldo;吳教授，這個世界上，真的沒有醫生可以讓人的腦部發生變化嗎？&rdo;吳正淳愣了下，突然深深地感覺到兩個老人家相比，肯定是史奶奶比史爺爺厲害。&ldo;奶奶從哪兒都聽說了些什麼？&rdo;吳正淳扶了扶眼鏡，專業冷靜的光芒閃過鏡片。&ldo;我只知道，腦部手術一個閃失，人可以發生很大的變化。和人其它器官的手術不一樣。它可以發生讓人難以想象的事情。&rdo;&ldo;奶奶這句話沒有錯。顱腦外科醫生，比任何專科的醫生，都要來的嚴謹謹慎，正是這個原因。腦部畢竟是人體的中樞。雖然心臟停止跳動人可以死，可是，腦部一旦死亡，心臟跳著也沒有用，相當於人的第二個心臟。心臟的話，可以經由復甦術拯救。腦部死亡的話，沒有任何方法。&rdo;&ldo;所以你那個時候決定選擇腦科是這個原因，認為它是一項很偉大的研究事業。&rdo;吳正淳緩慢地點了下頭：&ldo;如果奶奶要我評價的話，我會說，腦科大夫，一隻手是天使，一隻手是惡魔。時常，要控制住自己惡魔的那隻手。一旦控制不住，造就的惡魔因子是難以想象的。&rdo;史奶奶冷冷地笑了聲：&ldo;正因為如此，當時我才說不要動刀子，可我那傻孫子一直想著人可以勝天，幸好，我沒有中了人家的套。&rdo;吳正淳被史奶奶這話哽到一時嗆了再嗆，說：&ldo;奶奶，你話不能這樣說。這門科學之所以發展，有它的實際需要。再說了，如果不是腦科手術有發展，很多病人都已經死了，根本不能活到現在。&rdo;&ldo;天使有許多。我孫子雖然也是當醫生的，可是，我實在無法信任你們。&rdo;史奶奶冷漠的眼神裡，透著股堅定。吳正淳想著她才是那個想著人定勝天的人。話說，史奶奶孫子是誰。&ldo;是我外孫，我沒有兒子，只有女兒。我外孫的兒子你認識。&rdo;史奶奶看出他臉上的疑問，乾脆吐了出來。&ldo;我認識？&rdo;吳正淳驚詫，再三扶著金邊眼鏡發問。&ldo;對。他和他爸，半斤八兩。都想著人定勝天。他選擇了你那個科，姓陸。&rdo;史奶奶這個陸字一出口，陸姓不常見，吳正淳認識的陸，只有陸徵。&ldo;奶奶你是陸家人？怎麼姓史？&rdo;吳正淳沒有繞過彎來。&ldo;我怎麼是陸家人了？虧你是研究人腦的，怎麼腦袋的溝溝都沒有我這個老太太強。&rdo;吳正淳想舉雙手投降，史奶奶說話像雙槍老太太，慡利極了，一個字是一個子彈，讓人體無完膚。&ldo;奶奶，我對你本人的個人隱私絕對沒有興趣想知道。&rdo;吳正淳對兩個老人澄清，&ldo;既然你們當年和我一樣，都有救過她，這事兒就是這樣了。我也不知道你們想做什麼。&rdo;聽著吳正淳的口氣，並不想和他們聯盟的樣子。史爺爺驚訝地問：&ldo;吳教授，你是懷疑我們另有圖謀嗎？&rdo;吳正淳抓著鏡架，搖頭道：&ldo;不，我和司晨只是不想再多管閒事了。你們既然都撫養她到這麼大，我們相信你們對她一定沒有懷有壞心。我和司晨只都是大夫，其它什麼都不懂，實在也幫不上任何忙。要是真能幫上忙，當初，不會讓你們把她弄走了。現在，警察都懷疑到司晨頭上了。司晨壓力也很大。我們不想，因為這事牽累到家裡人。或許你們會認為我們自私自利，可是，我們終究都只是普通人。&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