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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承莫眼神深邃，點點頭淡淡一笑，把最後一粒蓮子添進了宋小西的碗裡。&ldo;她是我的繼母，是唯語的生母。&rdo;李唯燁又補充了兩句，&ldo;我們早年有過不愉快，至今還留有隔閡。&rdo;江承莫仍是點頭：&ldo;但李總似乎對妹妹十分不錯。&rdo;&ldo;涇是涇，渭是渭。個人恩怨遷怒到無辜的人是愚蠢的做法。&rdo;江承莫在接下來的兩分鐘裡都沒有回話，只是低頭默不作聲喝湯。等到他擦擦嘴角，看著服務生把冷卻的開胃湯收走，突然對李唯燁微微一笑：&ldo;最近a市的s公司突然宣佈退市，李總知不知道內情？&rdo;這句話一開頭，兩人在接下來的三十分鐘裡話題又從李唯燁的家世轉移到了宋小西徹底懵懂無知的領域。她對剛剛的對話內容只是覺得新鮮，如今只剩下茫然。這兩個人談期貨談股票談上市談人事變動談中外關係，語速越來越快，內容越來越雜，宋小西只覺得自己被忽視成了一個小黑點，完全變成多餘。等到她忍無可忍地數到二百五十的時候，突然站起了身。兩人不約而同地靜下來，一起看向她。宋小西在四隻眼皮底下清咳了一嗓子：&ldo;我去趟洗手間。&rdo;江承莫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挑眉：&ldo;你是覺得無聊了，要去給阮丹青打電話？&rdo;&ldo;……&rdo;心中的計較被拆穿，宋小西只好重新百無聊賴地坐下，說：&ldo;你們兩個來這裡就是談生意談國家大事的？接點地氣不行嗎？我來了之後都還沒說過話。&rdo;李唯燁笑著說：&ldo;我對此表示鄭重道歉。下面你來說要談什麼？&rdo;宋小西翻出之前用來打發時間的女刊，翻到第一頁：&ldo;比如說談談衣食住行。你倆對衣服食物住處車子的眼光都那麼挑，我又都能聽懂，隨便說說哪個不行？&rdo;江承莫漫聲開口：&ldo;那是你們聊的東西。&rdo;&ldo;什麼叫我們聊的東西？難道你就不穿不吃不住不用走路了？&rdo;他輕輕哼了一聲：&ldo;最起碼我不用因為一條搭配不了的綠絲巾再去另外買兩套新行頭。&rdo;&ldo;這叫愛屋及烏！&rdo;&ldo;這叫買櫝還珠。&rdo;宋小西磨著牙在桌子底下踹了他一腳。接下來江承莫消遣她上了癮。提到她當初看足球只是為了貝克漢姆和梅西，看網球則單純衝著費德勒那張臉而去，簡直就是不折不扣的偽球迷。而她還沒來得及反駁，李唯燁就笑著cha了話：&ldo;怪不得。小西前兩天說至今還不懂游泳，我說要教她，她怎麼都不肯。&rdo;江承莫抿著唇淡淡開口：&ldo;你把小七直接扔進水裡，一刻鐘內她肯定能學會狗刨。手段不用太溫和，直截了當是對付小七最好的法子。&rdo;他的話音剛落，宋小西就在桌子底下再次狠狠地踹了他一腳。終於等到吃完飯，三人在會館門口分別。江承莫回頭看了一眼等在不遠處的司機，又看了看站在他身旁的宋小西，雙手cha在風衣裡，對李唯燁說：&ldo;宋西和我一起走。&rdo;李唯燁笑笑：&ldo;有頭沒尾怎麼能行？小西既然是我接的，就我來送她吧。&rdo;他笑得眉眼如畫，溫柔從眼睛裡流淌出來，語調也不緊不慢，和江承莫冷淡又直截了當的作為比起來，就更顯得紳士而風雅。宋小西看了一眼李唯燁，再看一眼江承莫，後者已經轉身邁下臺階，背影修長挺拔，步伐沉穩地走向那輛低調的黑色車子。早有泊車小弟迎上去開啟車門，他一低頭一探身，車門砰得一響，身影消失不見。宋小西看看在夜燈下泛著冷冰冰金屬光芒的車門，在心裡嘆了口氣，轉頭對向李唯燁：&ldo;我順路搭車回去就好了。你住的酒店離這裡又不近，還是早點兒回去吧，不用送我了。&rdo;李唯燁嘴角一彎，伸出手給她理了理圍巾，輕聲說：&ldo;你準備給我今晚的表現打多少分？&rdo;宋小西想了想：&ldo;八十分？&rdo;&ldo;為什麼？&rdo;&ldo;因為你倆談的東西大部分實在太深奧了，我聽不懂。&rdo; 宋小西說，&ldo;一般我對超出我判斷範圍的未知事物都打最保險的八十分。而且這樣就算得罪人，得罪得也不會太深。&rdo;&ldo;我的女友真善良。&rdo; 李唯燁笑得更深，把她的圍巾打了個結，隔著帽子捧住她的頭仔細看了看，語氣更加溫柔，&ldo;那就提前說晚安了。你晚上假如睡不著的話，可以給我打電話。&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