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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小西說：&ldo;你不同意也沒關係。我也覺得還是不要見的好。&rdo;&ldo;不過我見一面也沒關係。&rdo;他想了想說，&ldo;明天晚上幾點？需要我訂餐廳嗎？&rdo;他答應得比宋小西想象中要痛快得多，等她報了時間，他又是笑：&ldo;你剛才沒精打采就是因為這個？好像需要發愁的該是我才對吧？&rdo;宋小西擰著眉毛考慮措辭，終究還是一句話都沒說出來。她其實很想提醒他一下江承莫肯定來者不善，然而這四個字成語繞到嘴邊又怎麼都說不出口。她吭哧半天，只聽到那邊瞭然一笑：&ldo;我明白了。你放心就好了。&rdo;宋小西放心不了。江承莫回了自己家過夜，她翻來覆去兀自折騰了一個晚上加一個白天，連覺都沒有睡安穩。第二天李唯燁來接她的時候見到她一臉萎靡不振，笑著安撫：&ldo;我知道江公子冷若冰霜的時候說話清熱又解毒，而一旦和顏悅色也就是痛下殺手不留情面的時候，我小心就是了。說說話而已，你兄長難不成還會一刀砍了我？&rdo;他一笑起來眉眼間盡是暖色，臉上溫柔得彷彿是暮春三月。宋小西望望車頂，說：&ldo;我歷盡磨難二十年才總結出來他的性格，被你一句話全說光了。&rdo;李唯燁偏頭看她一眼，低低笑出聲來，忽然伸過手，握住她的手輕輕捏了一下：&ldo;之前其實我真沒想到你會這麼不放心我。&rdo;其實他們前些天的相處一直都是不溫不火的狀態，再親密的時候也會維持在零點零一毫米的界限開外。宋小西如今被他的掌心一下子握住，下一秒就不由自主低頭看了看他的手。手指修長指甲圓整，帶著健康的淺粉色，明明握得很鬆卻彷彿隱隱帶著力道，還有明晰可辨的溫熱。他們兩個去得較早，等到六點二十九分，在入口處準時看到了江承莫的身影。他換了一身簡單隨意的休閒裝，手中捏著剛剛結束通話的電話，利落一眼掃到他們的方向，微微一揚眉，嘴唇薄抿，之後便在服務生的引領下邁動筆直的腿走了過來。李唯燁站起來，對著他伸出手，臉上掛著從容和煦的微笑：&ldo;江先生。&rdo;江承莫的目光在他身上逡巡了一圈，就像是之前從不認識他一般，微一停頓後伸出手簡單回握，聲音低緩微沉：&ldo;不必這麼客氣。&rdo;在圓桌旁重新落座，江承莫接過服務生手中的選單，念出一堆諸如海參對蝦黃海膽之類的海鮮菜色，宋小西稍微一聽，連烹飪樣式也都是她平日裡最屬意的。她抬頭瞧了他一眼，江承莫已經合上了選單要遞給服務生，又在中途微微一頓，偏頭看向李唯燁：&ldo;李總喜歡什麼？有沒有什麼忌口的？&rdo;李唯燁淺淺一笑：&ldo;我隨意就好。&rdo;江承莫微微頷首，把選單遞過去，單手托起繪有淡雅花紋的骨瓷杯，稍稍低頭，坐姿端然地喝下一口茶。片刻後淡淡抬起眼：&ldo;聽宋伯父說梓成和晨啟的合作這兩天突然遇到某些障礙，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不知道有沒有我能幫上忙的？&rdo;李唯燁的嘴角微微彎起：&ldo;多謝。不過不礙事，遲早都會解決好的。&rdo;江承莫把衝向宋小西的茶壺嘴轉了個彎，使之衝著房間角落。接著又開口：&ldo;我前幾天知道宋小西結交新男友的事，實話來說，當時沒有想到會是你。今天和你見一面，希望你不要介意。&rdo;&ldo;當然。&rdo;李唯燁笑著說，&ldo;如果我妹妹也結交了新男友，我作為兄長也會關心。&rdo;江承莫今晚的反應出乎宋小西意料地平淡，並且似乎隨著話題開展愈發平淡，就像是一鍋無色無味無刺激的白開水。他一貫咄咄逼人，今天陡然收了鋒芒，讓宋小西很有幾分不大習慣。而他的臉又像是一塊完美的漢白玉，瞧不出一絲破綻，宋小西聽著他們兩個互相客氣地寒暄道歉恭維，覺得甚為無趣。她一個人無聊地託著下巴嚼開胃菜，聽到江承莫接著說：&ldo;前兩天去b市開會的時候正巧遇到了令尊，當時他正急著飛回a市，似乎是因為令堂手術住院，不知道現在有沒有好一些？&rdo;李唯燁的笑容稍稍減去了幾分，稍一停頓後開口：&ldo;這個我不太清楚。&rdo;服務生小心翼翼捧來開胃湯，江承莫就近接過勺子，端過宋小西的白碗一勺勺舀湯，同李唯燁對話的語氣比之前更加禮貌：&ldo;似乎令堂和李總的關係不太好？&rdo;李唯燁看著他把白碗放到宋小西面前，抬起眼清淺一笑：&ldo;實話實說，確實不算太好。&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