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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螢把腳踏車停在超市門口，進去買了一大包東西，紫菜、粉條、打折促銷的牛ròu丸子等等……拿條尼龍繩，往後座上一捆。抬頭一看，忽然發現腳踏車前面筐子裡，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束橘燦燦的花。她愣了一下，四下一望，卻見前面河沿上站著一個人，兩手cha在黑色羽絨服的口袋裡。方螢驚喜喊道：&ldo;蔣西池！&rdo;那身影轉過來，看她一眼，緩緩往這邊走來。&ldo;你怎麼回事？不是昨天剛走嗎，怎麼又回來了？&rdo;蔣西池聲音平淡：&ldo;我爸要去徐阿姨娘家過年，我不想去。&rdo;方螢瞅他一眼，片刻，揚眉一笑，&ldo;那多好，你有我陪你過年了！&rdo;蔣西池沉肅的神情柔和了幾分，&ldo;嗯。&rdo;方螢拿起筐子裡的花，&ldo;你買的？你怎麼知道我來超市了？&rdo;&ldo;我出來逛逛。在橋頭喊了你一聲，你沒聽見。&rdo;蔣西池目光低下去，去看她抱在懷裡的孔雀糙，小太陽似的，耀眼的橘色，襯得她臉色都亮起來，&ldo;……你送我一束，我還你一束。&rdo;方螢哈哈笑起來，&ldo;昨天那束乾花是我去藥房劉爺爺那兒順來的，一分錢都沒花……&rdo;她手指撥弄了一下花瓣，&ldo;你虧了。&rdo;蔣西池看著她，&ldo;不虧。&rdo;作者有話要說：投桃報李蔣西池。&iddot;&ldo;一束花拐個媳婦兒，不虧。&rdo; 第二個瞬間方螢推著車，蔣西池跟在她身旁，兩人慢悠悠往回走。蔣西池：&ldo;來我家玩吧。&rdo;方螢轉頭看他一眼，笑吟吟說：&ldo;你外公外婆不知道別人是怎麼說我的嗎？&rdo;&ldo;……你不是他們說的那種人。&rdo;蔣西池目光看著前方，冬天的六尺河河水碧寒，沿岸一叢叢枯黃的銅錢糙，冷風裡瑟瑟顫抖。方螢低下頭，突然就笑不出來了，腳尖踢著小石子，&ldo;……你不要太相信我了。&rdo;沉默著到了橋頭，蔣西池頓住腳步，再次做出邀請：&ldo;下午過來玩吧。&rdo;&ldo;我看情況吧，家裡還要大掃除。&rdo;蔣西池點頭，&ldo;有空就直接過來，我下午一直在家。&rdo;方螢推車過橋，哼著歌，一路到了家裡。她翻出一個空了的大可樂瓶，涮乾淨，拿剪刀剪去一半，盛滿清水，把新鮮的花cha進去，擺在自己桌上。片刻，聽見客廳裡傳來喊&ldo;囡囡&rdo;的聲音，忙應了一聲，回頭又看了花一眼，才跑過去。丁雨蓮拳抵著嘴，輕輕咳嗽一聲，翻了翻方螢買回來的東西。&ldo;媽，方誌強回老家了，過年不會回來，你……想不想出去走走。&rdo;丁雨蓮常年不見陽光，白得發青的臉上立時浮現出幾分驚恐惶惑，&ldo;不……不了吧，要是你爸知道……&rdo;&ldo;他不會知道的……&rdo;方螢想一想，回房把cha在塑膠瓶子裡的花抱出來，往丁雨蓮面前一推，&ldo;好不好看？&rdo;花朵燭光似的映在眼裡，丁雨蓮緩慢地點點頭。&ldo;我們去逛逛花市，怎麼樣？買兩盆花回來……過年就我們兩個人，我們煮火鍋吃。&rdo;丁雨蓮瞧著那豔麗明亮的橘色，有些心動，&ldo;他……他真不會回來？&rdo;&ldo;肯定不會的。&rdo;丁雨蓮沉吟片刻，點了點頭。方螢把家裡裡裡外外打掃了一遍‐‐能砸的東西都砸光了，連傢俱都不剩下幾尊，家徒四壁倒也不是沒好處，起碼打掃起來足夠方便。中午和丁雨蓮簡單吃了一碗麵，方螢出門，從橋上下去，沿著河流西岸，西巷屋後那排狹窄的，高高低低的臺子，到了蔣西池家後門的廊下。門關著，朝東的兩面窗戶，窗簾沒拉好，露了一線。她徘徊片刻，眯著眼順著窗簾的fèng隙往裡看了看，沒瞧見人影，屈指，輕輕敲了敲窗，小聲喊：&ldo;蔣西池，你在家嗎？&rdo;片刻，就聽吱呀一聲，窗戶朝內推開，露出防盜網後蔣西池微訝的臉，&ldo;你怎麼不走大門？&rdo;方螢趴著防盜網，笑說：&ldo;有時間嗎？陪我去逛花市好不好？&rdo;&ldo;有，我跟外婆說一聲。你去橋上等我吧。&r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