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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新年懷中的人輕輕顫慄，他能覺察到那抓著他衣袖的手指在使勁兒用力。過了很久，丁卓頭稍微退後一點，隔著很近的距離，微微喘著氣，看著孟遙。她閉著的眼睛微微睜開，在看到他的目光的一瞬間，又即刻低下頭去。&ldo;幾點了？&rdo;丁卓抬腕看了看，&ldo;已經過零點了。&rdo;孟遙心口還砰砰亂跳，低頭看他腳邊黑色的塑膠袋，&ldo;煙花還放麼？&rdo;&ldo;放吧。&rdo;丁卓低頭凝視著她，這樣停頓片刻，順了順呼吸，又一伸手將她的腰一扣，低下頭去。孟遙氣息不暢，那過了好半晌才放下去的心臟又高高懸起來。都快在這漫長溫柔的一個吻中迷失，孟遙伸手抵著丁卓胸膛，很輕地推了一下。丁卓總算微微抬頭，離開她的唇，心裡有一種異樣的滿足。或許在愛情面前，人都這樣遵從本能，言語不夠，山盟海誓也不夠。丁卓鬆開孟遙，從衣服口袋裡摸出打火機，&ldo;來，放煙花。&rdo;孟遙跟著蹲下、身，把塑膠袋解開。&ldo;你站遠點兒。&rdo;孟遙便往前走了幾步，看著丁卓把打火機湊近點燃了煙花，然後三步並作兩步快速走過來。引信燒到底，&ldo;砰&rdo;一下從裡面竄出一道火光，直衝上天，在黑暗中，&ldo;啪&rdo;一下綻開。一道接著一道，一時間，把夜空照得流光溢彩。孟遙睜大眼鏡看著，臉上總算浮現出點兒笑意。她看煙花，丁卓卻看著她。怎麼有她這樣人，凡事思慮過深，卻總能被這樣一點小事取悅。他忽然伸手，將她攔腰抱起。孟遙未防，低呼一聲，趕緊伸手抓著他手臂。丁卓手臂用力一舉，將她抱上石橋的欄杆。她有點兒怕，回頭張望。&ldo;沒事，我抱著你。&rdo;又躥了幾道，煙花放完了，夜空一時安靜下來，但耳中還有聲音迴響。孟遙看著他，笑了一下。&ldo;笑什麼呢？&rdo;&ldo;你那時候，好像比現在胖一點。&rdo;&ldo;哪時候？&rdo;&ldo;高三的時候。&rdo;丁卓微微挑了一下眉，心想，她自己願意說就成，哪怕是拐了這麼大一個彎。&ldo;是嗎？那時候一天吃四頓，每晚下了晚自習回去，還有一頓宵夜，我媽變著花樣做，想不胖都不行。&rdo;&ldo;也不是胖，&rdo;她伸手，隔著他的大衣，在他手臂上捏了一下，&ldo;是你現在太瘦了。&rdo;她捏的這下，跟貓爪子踩了一下一樣的。&ldo;你也瘦，剛抱你的時候掂了一下，到沒到一百斤啊？&rdo;孟遙笑了，&ldo;到一百斤那得胖成球了。&rdo;丁卓&ldo;嘖&rdo;一聲表示不贊成，&ldo;一百斤能叫胖？你們這些小姑娘，就喜歡瞎減肥。&rdo;&ldo;二十六了，還小姑娘呢？&rdo;&ldo;比我小就是了，&rdo;丁卓看她眼裡帶笑，忍不住想逗她，&ldo;說起來，我還是你學長吧，來，叫聲&lso;學長&rso;聽聽。&rdo;孟遙笑說：&ldo;你別鬧。&rdo;&ldo;你那時候哪個班？&rdo;&ldo;七班。&rdo;&ldo;是文科實驗班？&rdo;&ldo;嗯。&rdo;丁卓垂眸回想，要是能找出點兒稍微跟她有關的記憶，興許對她而言，多少也能是個安慰。然而畢竟年歲久遠，最終還是無果，&ldo;我好像沒什麼印象。&rdo;&ldo;你畢業都十多年了，有印象反倒奇怪。&rdo;&ldo;應該這麼說，我對那時候學校裡的小姑娘都沒什麼印象。&rdo;孟遙看向他，笑得有點兒壞，&ldo;對小姑娘沒印象？&rdo;&ldo;也可以說沒興趣。&rdo;&ldo;你怎麼自己越說越黑了。&rdo;丁卓笑著解釋，&ldo;就是看誰都覺得幼稚，跟鄰居玩泥巴扮家家的小女孩兒沒什麼兩樣，沒有那種出於異性的好奇。&rdo;孟遙有點兒不相信，&ldo;那你沒喜歡過誰？&rdo;&ldo;有啊。&rdo;&ldo;誰？&rdo;丁卓笑問：&ldo;真要說？&rdo;&ldo;說呀，總不至於是個男生吧？&rdo;&ldo;瞎想什麼呢……&rdo;丁卓頓了一下，&ldo;我們那屆文科實驗班的英語老師。&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