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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誰能料到這富甲天下的馬公子正是當朝太子呢？&rdo;馬曄沒有回答，只靜靜地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神色並不見喜悅。&ldo;公子，現在江南的商鋪差不多都已轉在樓外樓的名下。接下來，你準備怎麼辦？&rdo;&ldo;也許該回洛陽了！&rdo;馬曄睜開眼，閃過隱痛，黯然半晌喃喃道。&ldo;匡丞相有說什麼嗎？&rdo;沈先生倒吸一口涼氣。&ldo;還不是老話，齊王要當儲君了。&rdo;&ldo;公子，你要回去阻止嗎？&rdo;馬曄白皙溫雅的臉上漸漸布上一層嚴霜，冷冷一笑，&ldo;不急，先讓他們唱戲吧！當初急著送我出宮，沒想到十年，計劃都沒能實現，可見這中間出了什麼岔。&rdo;沈先生困惑地撓撓頭，&ldo;那公子怎麼能冒著危險回洛陽呢？&rdo;&ldo;樓外樓該在洛陽開個分號了。洛陽雖不比金陵，但還是值得努力一番的。你不要同行，避免碰到熟人。&rdo;&ldo;公子你呢，熟識你的人更多，雖然過去十年，但公子的容貌變化不算太多。&rdo;馬曄眼前閃過一張長著ròu疤的小臉，淺淺一笑，&ldo;這個我有辦法。&rdo;&ldo;公子，你回去是為了匡小姐嗎？&rdo;沈先生小聲地問。馬曄嘆了口氣，苦澀一笑。（晚上繼續），瞞天過海 下聽雨舫雅如仙境，不沾一絲煙火氣。所有的傢俱均為藤製，如雪般的布幔低垂著，舫內的擺設每一件都極為精緻。季千姿打量自已風塵僕僕的裝束，撇撇嘴，拉了張椅子坐到窗前。霏霏細雨自她進屋後開始飄著。彷彿老天怕她不知聽雨舫真切的含義，故意來場雨讓她驗證一下。雨打著竹葉上，和著風，如管簫齊鳴。夜深、獨坐窗前，聽著這天籟之聲，連心都會透明的。金陵的秋來得有些晚，室內微微寒涼，從包袱內找了件夾衣披上，走到水盆前，猛一看水中的面容，自已會嚇一跳。不過一會她就滿意地笑了。小心地擦淨了臉，情況有所好轉，但那個ròu疤佔了半張臉，看著還是令人觸目驚心。淨手，淨面，又有這麼好的雨，這麼雅的環境，好象回到了積雲山上的日子，她有點想彈琴了。彈琴，她不敢有一絲怠慢。室內微暗，她點了盞燭火，焚上香。這樓外樓，連香都是極品，清淡的香氣，毫不濃膩，溫柔地溢滿室內。開啟黑袋，細心地抽出琴。琴有點舊，有的地方磨得厲害，如歲月的刻痕。輕輕拭了下音色，還好，仍然圓潤清脆。賢慧師太鍾愛表達山水情致之曲，平時教授她的也都是這一類。而她喜歡描述豐富情感的曲子，有些人情味，不然就是慷慨激昂、大氣豪壯的風格。她先試奏一曲《高山流水》，稍後，一種強烈的情感迫使她指法一變，琴聲從絹絹細流一下變成急風驟雨、豪情滿懷。淚慢慢溢滿了眼眶，一滴，一滴打落在琴架上。一曲平息，餘音不散。她閉上眼，無法寧靜。&ldo;啪，啪！&rdo;窗外傳來幾聲輕輕的拍掌聲。&ldo;好曲！&rdo;淡淡的語調帶著真誠的讚歎。她慢慢抬頭，&ldo;是馬公子呀！&rdo;他站在窗外，背對著她，象是怕擾了她的意興。&ldo;是，我聞琴踏步而來，只覺雅韻滿林，心胸一怔。想不到季公子年紀輕輕，琴技卻如此高超。&rdo;他語氣和緩，少了平時的冷漠。季千姿懶懶地把琴入袋，輕嘆一口氣，&ldo;可惜只學了師父的一半。&rdo;&ldo;哦，&rdo;馬曄移步室內，&ldo;想必你師父是cao琴大師，可以聞其名嗎？&rdo;&ldo;他故世了……&rdo;&ldo;對不起，讓你難過了。&rdo;馬曄凝視了一會，&ldo;剛才這首曲子，是……&rdo;&ldo;無名曲！&rdo;她打斷他的話，神情變冷。&ldo;哦，怪不得我覺得怎麼如此陌生。季公子，其實每一首古琴曲都有一個美麗或者悽楚的故事，比如……&rdo;&ldo;馬公子，這樓外樓的主人可是你？&rdo;她換上好奇的神情，輕輕地轉離話題。&ldo;你為何會這樣認為？&rdo;他目不轉睛，徐徐發問。&ldo;我看那位沈先生還有領路的夥計，好象全聽你的。&rdo;他定定注視她一會，才平靜道：&ldo;季公子會不會覺得我是個生意人，太俗，就不願交我這樣的朋友？&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