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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說著她的手機就響了，方姝的心跳都跟著加快了好幾秒，可馮玉華接起來以後，語氣很客套，想來還是拜年的電話。方姝將自己的手機拿起來，又放了回去，但想了想復又重新拿起來。&ldo;想打就打，猶豫什麼。&rdo;老爺子的聲音再度傳過來，方姝抬頭一看，發現他仍舊盯著電視在看，小品已經進展到媳婦兒抬手想揍她老公，可終歸還是沒捨得。方姝有點囧，怎麼覺得老爺子……心底門清兒似的。老爺子朝她的方向看了眼，笑眯眯地說：&ldo;我有點渴了。孫媳婦，能麻煩你給我泡杯茶麼？&rdo;&ldo;當然可以，您等會兒啊。&rdo;方姝點點頭，握著手機快步進了廚房。老爺子看著她走開的背影，笑著搖了搖頭。他也是年輕過的，有時候心底搖擺不定，別人善意地推一把，說不定就能促成了一段好姻緣。方姝從沒想過，有天給程燃打電話時會是這樣的心情，心底那份忐忑簡直比參加高考還要緊張。她站在原地深深吁了口氣，鼓足勇氣撥出那個號碼。擔心他、關心他一下，順便說聲新年好，很正常啊，為什麼會這樣緊張？她做著心裡建設，可電話那頭卻很快傳來一陣機械的女聲，&ldo;對不起，你撥打的使用者暫時無法接通。&rdo;&ldo;……&rdo;方姝看著對面那幅壁畫，慢慢地垂下眼，握著手機的力道也鬆懈下來，卻毅然發現那陣虛空感，不是緊張之後的放鬆，而是一種難以名狀的失落感。其實這兩天，他的手機幾乎都處於無法聯絡的狀態，可為什麼這一刻打不通就會格外地難受呢？她在原地又站了會兒，然後將手機放在了料理臺上，準備燒水給爺爺泡茶。這邊剛拿了杯子，那邊手機就開始嗡嗡地在臺面上震動起來。不抱什麼期待地看了眼，手中的杯子險些被她驚得掉在了地板上，竟然真的是程燃！她剛才打的時候明明還沒有訊號！！方姝一刻也不敢耽誤地接起來，那邊風聲非常大，他在山上，氣溫肯定也很低。方姝先前那通電話，想了很多話要跟他說的，可這會兒接起來，聽著他淺淺的呼吸聲，居然好似失聲似的，什麼都說不出口。最後還是他先開口的，低沉的男音有些沙沙啞啞地，&ldo;換了好幾個地方才有訊號，方姝，新年快樂。&rdo;方姝&ldo;嗯&rdo;了一聲，&ldo;……你也新年快樂。&rdo;他似乎很輕地笑了下，&ldo;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你剛才在想我，然後就覺得，無論如何都得打通這個電話。&rdo;方姝咬緊下唇。程燃也稍稍沉默了下。以為方姝還在為先前那些事生氣，所以程燃說的每個字都格外小心，&ldo;這兩天太多事要忙，我不是故意不給你打電話的，更沒有耍脾氣。&rdo;&ldo;我知道。&rdo;&ldo;我很想念你，可是我得對這裡的每個人負責，他們沒有完全脫離危險，我就不能離開。所以認錯的事，等我回來，你不要太生氣，氣壞身體不值得。&rdo;方姝很想笑，可不知為什麼鼻子酸酸的，一個勁兒點頭，&ldo;好。&rdo;即使他根本看不到，她還是很用力地點著頭。&ldo;瞳瞳需要你，你也不要離家出走。等我回來了，你如果不開心，就去找林西源，住到你開心為止，我不會再攔你。&rdo;方姝閉上眼，另一隻手用力攥緊了手邊的玻璃杯，&ldo;程燃。&rdo;&ldo;我這次是說真的，沒有欲擒故縱。&rdo;很明顯地感覺到電話那頭的他呼吸一促，像是忽然緊張起來。&ldo;我說過了，哪裡也不去，什麼事都等你回來再說。你安心處理事情，要安全回來。&rdo;&ldo;好。&rdo;&ldo;要好好吃飯，你吃飯了嗎？&rdo;&ldo;吃了。&rdo;&ldo;冷嗎？&rdo;&ldo;還好。&rdo;感覺到他那邊風聲越來越大，幾乎要蓋住他的音量，方姝皺了皺眉頭，&ldo;你現在在哪裡？&rdo;&ldo;……&rdo;程燃罕見地沉默了。&ldo;說實話。&rdo;&ldo;樹上。&rdo;方姝：&ldo;……&rdo;&ldo;只有這裡有訊號。&rdo;方姝抿著唇，程燃叫了好幾次她的名字都沒回應。他默了默，抬頭看天上的夜空，&ldo;聽到你聲音之前，我的確又冷又累，可現在，我一點也不覺得冷，甚至覺得今晚的月亮非常美。&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