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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叫&ldo;永恆之愛&rdo;，誕生於十七世紀歐羅巴，美麗傳說信手拈來，只可惜它的主人無一例外皆遭厄運。究竟&ldo;永恆&rdo;是什麼，&ldo;愛&rdo;又是什麼。實在沒什麼可說，我光看著她一杯接一杯喝著最烈的伏特加，最後醉熏熏叫著要唱歌跳舞狂歡到黎明，活生生一個女瘋子。我出門口，十分鐘後又從監視器死角折回大廳。老宅客廳角落裡還擺著夏青青的舊鋼琴，揭開外罩，忽而談起舊時歌曲‐‐《闌珊》，那時奶奶握著我的手，一遍又一遍地教。她是音樂老師，會譜曲會填詞，說這是她寫給丈夫夏洪元的曲子，婉轉悠長，似未盡的情誼埋藏心底，無人可訴。秦珊珊已醉的人事不省。我抬起頭便看見二樓走廊上坐在輪椅內的枯槁老人，他或震驚或質疑，而我坦然微笑，站起身，老宅寂靜像一座荒蕪城池，無人把守。&ldo;爺爺‐‐有沒有想我呢？&rdo;輪椅碾過木質地板的聲音沉悶地響著，我冷靜地緩緩將他推進臥室。爺爺這樣自傲而謹慎的人，怎會允許其他人守在他c黃邊，監視他一舉一動。房間佈置過分單調便顯得大而空曠，似乎聽得見話語回聲，&ldo;爺爺還記不記得青青？爺爺還說要親自做一隻小木馬給青青，我來拿禮物啦，可不許反悔！反悔要拔鬍子！&rdo;萬籟俱靜，只聽得見蟲鳴，夏夜牆角喧囂。夢裡夢外，亦幻亦真。早自習被曾老師點名表揚，表揚我遊說有功，程未再已經去不知名小城鎮參加物理組集訓。小愛與錦年分別向我投來鐳射光，我望著窗外快要幻化成風。然而中午就被接走，夏知秋急匆匆打電話來，已經登上回程飛機，次日才到，讓我先去醫院排隊等待太上皇召見。看護今早才發現腦出血癱倒在地的夏洪元，與樓下宿醉未醒的秦珊珊。人類認識愚昧未改，兩者簡單聯絡，秦珊珊當即作了替死鬼，成眾矢之的，百口莫辯。夏知秋見面第一句話也是責備：&ldo;你瘋了？究竟想做什麼？&rdo;又問我究竟發生什麼事。我搖頭：&ldo;十點鐘我就回家寫作業，那時還好好的。&rdo;秦珊珊大叫不可能，誰能想到有一天她也能扮一回竇娥，演一場六月飛雪天地含冤，這滋味逼得人歇斯底里精神崩潰，我深深瞭解，但那又如何？當夜她爛醉如泥人事不省，卻有監視錄影證明我清白。她得最大嫌疑，千夫所指。夏知秋沉下臉，真是可怕，&ldo;秦珊珊，我看你真是瘋了，跟夏凝霜沒兩樣，要不要也去治一治。&rdo;秦珊珊煞白了臉，緊閉著嘴巴再吐不出一個字。真可憐，這就是情人，或者說舊情人間的信任。周特助陪她回家休息或者說監督視察，夏知秋強調&rdo;務必養好精神&rdo;，秦珊珊臨走前送我一記怨毒眼刀，我心中大嘆可惜，竟不能露出一絲一毫得意神色。&ldo;她邀我去喝酒，給我展示她無名指上璀璨的&lso;永恆之愛&rso;。&rdo;夏知秋卻低頭，點一根菸，渾然不顧這是在醫院長廊禁菸區，&ldo;她等不及了，這個賤人，居然真的‐‐‐‐&rdo;&ldo;夏知秋，你們真可怕。&rdo;我起身正要走，手卻被他一把攥住，抬頭急切地想解釋些什麼，到底半個字都說不出口，只有一句最無力的，&ldo;青青，我對你從來沒有變過。&rdo;我，自然是冷笑，&ldo;那又怎樣，不也是要了我的命？錢？家產？夏知秋，我從來沒有想過同你搶，只要你一句話，我一分錢不要走出夏家，但秦珊珊是個什麼東西？她姓夏還是為夏家生兒育女了？一個孤兒院長大的女人，憑著幾分姿色就跟這個那個都瓜葛不清，夏家快成為這位美人的演練場，勾三搭四父子通吃，哦，差點忘了，還有秦暮川那個傻帽，為她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夏知秋，我看你對她才是真愛，為她殺人放火連親人都不放過，還要跟她平分家財？好，好，好，你們的愛情真偉大，就我一個人夠傻，陪你們演戲當炮灰。&rdo;&ldo;青青，我沒有‐‐&rdo;我甩開他大步走開，&ldo;滾，別碰我。&rdo;夏知秋在身後追問：&ldo;你去哪裡？&rdo;&ldo;你管不著！&rdo;照他今天的反應，分明就是與秦珊珊有此類計劃，只是還未付諸行動罷了，我倒是做了他的馬前卒，將他的計劃提前一步，這兩人可真夠狠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