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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晚詞笑了，&ldo;我一直當楚先生很瞭解女人呢？&rdo;她停了一下，將目光放在窗外的泰淮河上，日光下的泰淮河金光閃閃，她的聲音卻無端透出一個清寒孤冷地意味。&ldo;女人的情緒是最難琢磨的，有時候連我自己也無法控制‐‐不錯，我是恨她，這恨簡直有些沒道理。但是，我控制不住自己。&rdo;她冷酷的笑了笑，&ldo;你以為容疏狂不知道我恨她嘛？她知道，她什麼都知道，但是她不會反抗，她對林家永遠百依百順，絕對忠誠，她自小就做好了為林家去死的準備。當初家母就是看中了她這一點特質，才決定收養她。家母這一生從沒有看錯過任何人，他們都說我林晚詞聰明，呵呵……他們不知道，我的這點聰明不及家母的一半。&rdo;她說著臉上露出一種迷離地表情，眸光忽而溫柔如水。豔少忍不住道：&ldo;據我所知，林老夫人過世很早，林小姐那時相當年幼……&rdo;林晚詞冷笑道：&ldo;不錯，家母確實過世很早，但她把什麼都料到了，甚至預料到了二十年後的事情。&rdo;&ldo;二十年後地事是指……&rdo;豔少微微蹙眉。&ldo;比如，她與少辭相愛，呵呵，家母在遺言中交代，容疏狂絕對不能嫁給林家人。&rdo;&ldo;哦，為什麼？&rdo;林晚詞不答，澄澈的目光靜靜看定豔少，忽然笑了笑，道：&ldo;本來，這些話告訴給楚先生倒也無妨。因為容疏狂已經不是昔日的容疏狂，不過……&rdo;豔少神色微變，介面道：&ldo;你是何時知道？&rdo;林晚詞一笑：&ldo;楚先生不要忘了，我認識她二十年了，她騙得了別人，卻騙不了我。&rdo;28 （4）小影西斜，陽光掠過泰淮河的上空，將房屋花樹行人的影子齊齊投射在明澈的水波里，河水不動聲色地向前流淌。豔少沉默不語，整張臉藏在陰影裡，眉頭微微蹙著，眼眸半垂，目光晦暗，眸中似有妖嬈霧氣般叫人看不真切。手裡握著一個精緻地青瓷杯，修長地中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摩挲杯身的繪紋，彷彿無意識一般。青瓷杯裡的茶已然涼透了，原本的碧青色變幻了顏色，漸漸顯出凝澀不堪地底子。靜默中，林晚詞忽然笑了起來，笑完又嘆息了一聲：&ldo;看來傳言都是不可信的。&rdo;豔少微微抬眸，看定她。她用一種略帶揶揄的口吻道：&ldo;傳言都說先生喜怒不形於色。為何此刻我在先生眼中看見害怕二字，這可與傳言相去千里啊，是因為關心則亂嘛？呵呵。&rdo;豔少不語，嘴角卻微微浮起一抹苦笑。林晚詞忍不住又笑起來，近乎嘲諷：&ldo;我真搞不懂，這個容疏狂究竟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值得楚先生你‐‐&rdo;豔少的目光攸忽變地冷銳。林晚詞立刻輕咳一聲，不再說下去，氣氛卻不可避免地尷尬起來。豔少無疑也意識到了，他靜默一下，方才道：&ldo;不錯，疏狂是有很多不足。和你比起來，她不夠聰明。所以你看不起她‐‐但是，假如你以為自己美麗聰慧，就更有理由得到幸福的話，那你就錯了。&rdo;他停了一下，看牢林晚詞：&ldo;幸福從來只屬於平凡的女子，你太過出色，命運不允許你平凡。&rdo;林晚詞不語，一張美麗地臉卻白的嚇人，雙是垂在袖子裡五指緊握。豔少繼續道：&ldo;像林小姐這樣的人，世間很難找到匹配的男子，有些怨懟之詞也是可以理解的。只是，我不喜歡聽人當面數落我的妻子。&rdo;林晚詞很快恢復常色，一雙白玉般的手輕輕拂過衣袖。站起身來，微笑道：&ldo;對不起。我適才放肆了，先生這一番話，我必定牢牢銘記在心。&rdo;豔少淺淺一笑：&ldo;如此最好。&rdo;林晚詞從容自若，續道：&ldo;楚夫人既然生死未卜，尋找寶藏的事便暫時放一放吧，御馳山莊的人仍將盡力協助調查此事，一有訊息便會告知楚先生。我尚有事，先走一步。&rdo;豔少不動聲色道：&ldo;有勞林小姐了。&rdo;林晚詞粲然一笑，微微欠腰告辭而去。豔少看著她的身體一寸寸沒入硃紅色的樓梯下，兩道劍眉好似春日裡的兩片葉子一般慢慢舒展開來。茶樓裡的人聲漸漸低下去，待會兒殘陽落盡了，又迅速揚起來。樓上人來人往，唯有他始終在雅閣裡坐著，沒有動，手裡地茶杯也一直握著，已然冷卻多時的茶水忽然漸漸冒出了一絲熱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