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頁
三千界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21頁,松花+粽子的故事+朔雪+偃戈盡觴+番外,三千界,630看書),接著再看更方便。
請關閉瀏覽器的閱讀/暢讀/小說模式並且關閉廣告遮蔽過濾功能,避免出現內容無法顯示或者段落錯亂。
身後數道刀劍破空呼嘯,我握緊手中匕首,進一寸,再進一寸,直至整把匕首全部送入礱羰胸口,不曾回顧分毫。鮮血熱燙腥鹹,殷紅奪目。最後看一眼藍天白雲,抬頭只見烏雲壓頂,眼前正好迎上一朵六角冰花。秋尚不深,卻已有鵝毛白絮,紛紛揚揚。今年的第一場雪,已然漫天飄揚。不由微笑,想起正孝五年春,初戍此地,亦是如此的朔雪茫茫。周遭的長戈鐵戟交擊之聲,漸漸弱去。——馬革裹屍,自是無悔。永留此地,又有何憾。 死結身體像被山石碾壓,無處不痛。又如在火中煎熬,寸寸灼熱。卻竟然還能睜眼?!“林楷?”“好你個如意算盤!”他盯著我半晌,確定我醒了,忽然氣得怪笑兩聲,“好,好,好!若不是我佈下計較,你,你……”“你如何察覺?”我斷不曾有什麼酒後吐真言之類的疏漏,故而一時顧不得他言語諷刺,心裡好奇得發癢。“我跟了你十年。”我略略一想,暗歎。不過要我來說,用監視兩字,更為合適。“吃了它。”來不及答話,一顆丸子塞來,咕嚕滑下。我察覺古怪,咂咂嘴,細細辨別一番口中餘味,驚道,“玉莵絲?!”玉菟絲極其罕見,千金難求,用法詭異,哪裡是他能弄到的,莫非……那人正在門外?“皇上這些年賞的東西里,什麼沒有。不過一瓶小小的傷藥。也只有你,隨手擱了,絲毫不曾上心。”他順我目光往門外看去,略略一怔,幡然醒悟,笑得慘淡,“原來,你一直知道,那我苦心掩飾,又是何必……”我闔眼,沒有答話。他怎麼懂,我生平最恨,莫過於當年那一跪。戎馬十載,半夜偶有噩夢,從來與沙場殺戮、官場齷齪無關,只會是此上的事。那些賞賜,都是要焚香跪接的,我如何能喜歡,自然連著盒子供上正廳案頭。那人頻頻有旨,也只是想折我傲氣罷了。至於他身份,又不是那人安插過來的第一個。只是前幾個,無論熟嫩,都是特地調教過的。打理起居,略近身旁,我便會隱隱約約聞到那種混沉的氣息。明知不過心病,依舊不能不吐。或許見我和營中兵卒相處順遂,第四個,換作了他。從此,總算相安無事——那人上那人的朝,他送他的秘報,我戍我的邊。至於這玉莵絲,乃是以生為媒的療傷聖品……我驟然睜眼打量一番周遭,目前棲身所在,顯然乃是船艙,狹小低矮,空氣中有隱隱的海腥味,“你瘋了?!”玉莵絲能活死人,肉白骨。只是它藥性極烈,重傷之人那裡承受得住,故而做引也好,入藥也好,一般都餵給牛羊之類,而後先放幾日血來用,數日後再宰殺,取用骨肉膏油。可眼前,哪裡有牛羊?“是,我瘋了。”他目光灼灼,神色窮惡,“若不是瘋了,怎麼能在皇上和你之間,捱到今日!”“等風頭略過,你我去尋我師父罷。”我沒答他的挑釁,想了良久,也只有這個法子,“玉莵絲藥性詭異,你以身相飼,普天之下,只有師父能解。還有,我醒了便是無大礙了。”所以千萬別再餵我那種東西了。“我不去,絕不去!”他咬牙,“你帶我去尋你師父,無非想了償乾淨,一走了之。”我被他說中心思,一時有些訕訕“我就是要你欠著,一直欠著!”我愕然,這是什麼邏輯,難道我像是那種傻乎乎不知道自己跑路的蠢善之輩麼?“我如今可是欽拿要犯,當場格殺的那種。”他盯著我,咳嗽不止,冷笑連連,“你要是丟下我一個,我便回渡中原,跑去衙門投案!”他的執拗,我早已領教過無數次。所謂言出必行,莫過如此。去路統統被堵死,當下哀嘆一聲,只覺額際劇痛,眼前一黑,徹底無言。 緋寒之後十來天,兩個都是傷病在身,日日除了煎藥拾掇,尚要應付航程顛簸,再無多餘力氣爭吵,倒也相安無事。我的新身體自小就很奇怪,疼痛敏感比常人低了些。這本來算不上壞事,只是,彷彿代價一般,開創面的癒合也比別人慢。因此,待到能執劍如舊,已是又一個冬季快要過去的時節。幸而,除了傷藥外,他有帶細軟。此地物價又比中原低,人口則相對稀少。山區偏僻,林地鼓勵開田,誰開誰有。森林亦不曾圈為封地,兩個才不至於成了餓殍。“你去哪?”“山上。”“剛下完雪啊。”“去看花。暖和一些的山谷裡,緋寒櫻已經開了。”“緋寒櫻?”“嗯。去年此時根本沒法觀賞,今年的,不想再錯過了。”“……我也去。”“你身子不行。”他不再說話。我轉身朝村東去,打獵的時候,有留心了記下山坳。走出二十來步,聽到身後有腳步聲。我沒停,繼續往前,拐過村中小路的一個轉彎,躍上屋頂,掠走。已經出了村,鬼使神差地,卻又給繞了回去。他靠在人家院欄外,側低頭看著自己左肩。那裡原本有個烙,雖然我沒見過。那人手裡有一撥棋子,是從流籍裡挑了人,自小訓的。他既然被遣來我身邊擔當那般的角色,自然不是一般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