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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得這一聲,衛家眾人便恭敬跪了下去,而立於衛府大門兩旁的官員,也都低下頭來。不知道是誰起的頭,從官員之後,百姓陸陸續續跪了下來,頃刻之間,那長街之上,便跪到了一大片。“開門迎棺--”又一聲唱喝,衛府大門嘎吱作響,門緩緩開啟,露出大門之內的模樣。衛韞立於棺木之前,身著孝服,頭髮用白色髮帶高束,。他身後七具棺木分列四行排開,他一個人立於棺木之前,身姿挺立,明明是少年之身,卻彷彿亦能頂天立地。“祭文誦諸公,一紙顧生平--”禮官再次唱喝,衛韞攤開了手中長卷,垂下眼眸,朗聲誦出他寫了幾日的祭文。他的聲音很平穩,介於少年和青年之間的音色,卻因那當中的鎮定沉穩,讓人分毫不敢將他只作少年看。他文采算不得好,只是安安靜靜回顧著身後那七個人的一輩子。他父親,他大哥,他那諸位兄長。這七個人,生於護國之家,死於護國之戰。哪怕他們被冠以汙名,可在那清明人眼中,卻仍舊能清楚看明白,這些人,到底有多幹淨。他回顧著這些人的一生,只是平平淡淡敘述他們所經歷過的戰役,周邊卻都慢慢有了啜泣之聲。而後他回顧到一些日常生活,哭聲越發蔓延開去。“七月二十七日,長兄大婚,卻聞邊境告急,餘舉家奔赴邊境,不眠不休奮戰七日,擊退敵軍。當夜擺酒,餘與眾位兄長醉酒於城樓之上,夜望明星。”“餘年幼,不解此生,遂詢兄長,生平何願。”“長兄答,願天下太平,舉世清明。”“眾兄交贊,餘再問,若得太平,眾兄欲何去?”“兄長笑答,春看河邊柳,冬等雪白頭。與友三杯酒,醉臥春風樓。沙場生死赴,華京最風流。不過凡夫子,風雨家燈暖,足夠。”風雨家燈暖,足夠。這話出來時,諸位少夫人終於無法忍住,那些壓抑的、平緩的悲傷頃刻間爆發而出,與周邊百姓的哭聲相交,整條長街都被哭聲掩埋。楚瑜呆呆跪在地上,腦子裡也不知道怎麼,就想起出嫁那日,那些或肆意或張揚的衛家少年。沙場生死赴,華京最風流。楚瑜顫抖著閉上眼睛,在這樣的情緒下,感覺有什麼溼潤了眼角。衛韞唸完祭文時,他的聲音也啞了。可他沒有哭,他將祭文放入火盆,燃燒之後,揚起手來,高喊出聲:“起棺--”那一聲聲音洪亮,仿若是在沙場之上,那一聲將軍高喊:“戰!”棺材離開地面時,發出吱呀聲響,衛韞手中提著長明燈,帶著棺材走出衛家大門。而後楚瑜站起身來,扶起哭得撕心裂肺的柳雪陽,帶著她一起,領著其他少夫人和小公子一起,跟在了棺材後面。他們之後就是衛家的親兵家僕,長長一條隊伍,幾乎佔滿了整條街。他們所過之處,都是哭聲、喊聲、喧鬧的人聲,零散叫著“衛將軍”。衛將軍,叫的是誰,誰也不知道。因為那棺材之中躺著的,莫不都是衛將軍。白色的錢紙滿天飄灑,官員自動跟在那長長的隊伍之後,百姓也跟在了後面。他們走出華京,攀爬過高山,來到衛家墓地。衛韞腿上傷勢未愈,爬山的動作讓他腿上痛了許多,他卻面色不改,彷彿是無事人一般,領著人到了事先已經挖好的墓地邊上,按著規矩,讓親人看了他們最後一面後,再將他們埋入黃土之中。看那最後一面,大概是最殘忍的時候。可是整個過程中,衛韞卻都保持著冷靜平穩。所有人都在哭,在鬧。他卻就站立在那裡,彷彿是這洪流中的定海神針,任憑那巨浪滔天,任憑那狂風暴雨,他都屹立在這裡。你走不動了,你就靠著他歇息;你不知道去哪裡,你就抬頭看看他的方向。這是衛家的支柱,也是衛家的棟樑。細雨紛紛而下,周邊人來來往往,衛韞麻木站在原地,看著自己的家人一個個沉入黃土裡。直到最後,衛珺下葬。楚瑜站在他身邊,看著衛珺的棺木開啟。屍體經過了特殊處理,除了面色青白了些,看上去和活著並沒有太大區別。他躺在棺木裡,彷彿是睡了過去一樣,唇邊還帶著些淺笑。他慣來是溫和的人,無論何時都會下意識微笑,於是哪怕不笑的時候,也覺得有了笑容。楚瑜靜靜看著他,這個只見過一面的丈夫。第一次見他,她許了他一輩子。第二次見他,他已經結束了這一輩子。她看了好久,她想記著他,這個青年長得清秀普通,沒有任何驚豔之處,她怕未來時光太長,她便忘了他。他九歲與她訂下婚約,為了這份婚約,他就一直等著她及笄,等著她長大。其他所有衛家公子都有相愛的人來銘記,他不該沒有。她或許對他沒有愛,卻不會少了這份妻子的責任。於是她目光凝視在他面容上,久久不去。許久後,衛韞終於看不下去,沙啞出聲:“嫂嫂,該裝棺了。”楚瑜回過神來,點了點頭,面上有些茫然,好久後,才緩過來,慢慢說了聲:“好。”衛韞吩咐著人裝棺,他和楚瑜是整個畫面裡唯一尚能自持的人。他們鎮定送著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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