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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翃本身心俱疲,突然看見這一大盆金盞銀臺,那渾身的疼痛不由消退了好些,又放眼室內,見窗明几淨,陳設不俗,並不像是什麼尋常客房的樣子,又回想進門的那小院……薛翃回頭看向江恆:“這裡是……”江恆倚在門口,笑笑道:“怕那些客房腌臢,和玉仙長不會喜歡,這是我的房間,想來還算中意吧?”薛翃啞然:“這如何使得?”江恆往前走了幾步,在堂下右側的楠木大圈椅上上拍了拍:“我這裡沒有閒雜人等來聒噪,就算你是真神仙,也能住的。還是說仙長也有世俗的男女之別?”薛翃走到圈椅邊兒緩緩坐了,目光所及,是那開的正好的水仙:“想不到,江指揮使還有這種閒情逸致。”江恆踱步到水仙旁邊,伸出手指撥弄了一下花莖,道:“我只是覺著這種東西有些奇怪,不用土,只要清水跟白石養著,就能盛放如此。”江恒生得本就不差,身形高挑挺拔,錦衣衛的服飾又是出名的華麗斑斕近似浮誇,這般站在這一盆大水仙邊上,簡直花面交融,令人眼花繚亂。然而華美到極至,卻又碰撞出一種神奇地脫俗雅麗。薛翃不禁莞爾。江恆望著那那花芯嬌黃一抹,突然道:“其實我還有一件事想請教仙長來著。”“請說。”江恆似漫不經心般:“聽說陶真人亦擅長房中術,不知仙長懂不懂這些?”作者有話要說: 小薛:你問這個是什麼意思?小江:那當然是虔誠地拜師學藝了~這一句話突如其來,薛翃以為自己聽錯了。再加上江恆的表情毫無變化,就像是剛問了一句“你覺著這花開的好不好”之類的話。兩人目光相對,見薛翃不回答,江恆又道:“和玉仙長是真人的師妹,又聽說仙長的醫術比真人還要高明,這種修煉的法門,必然也是極精通的了?”薛翃心中無聲地嘀咕了句,垂下眼皮道:“讓江指揮使失望了,我不沾這些,不過倘若江指揮使想學,可以跟我師兄請教。”江恆笑道:“那豈不是沒有趣兒了。”他這一笑之間,倒是一掃先前的陰柔氣息,俊秀含笑的眉眼透出幾分人畜無害的味道。奈何薛翃知道這些不過是假相而已。說也奇怪,在這裡坐了這片刻,身上那股令人難受的不適竟慢慢消失了,薛翃暗自活動了一下手指,又試著起了起身,果然力氣也恢復了。她扶著圈椅的月牙扶手站起身來:“多謝指揮使大人招待,時候不早,我也該回去了。”江恆道:“不必客套,能為仙長效勞,也是榮幸之至。”薛翃向著他一點頭,往門口而行。江恆陪著她出門,又道:“俞蓮臣的病,從此可會好嗎?還是說仍舊得勞煩仙長出宮?”薛翃道:“瘧疾是寒熱之病,病情很容易產生變化,要繼續仔細觀察。我也沒有十分把握,還勞指揮使大人照看,若有變故便入宮告我。”江恆道:“仙長雖是慈心,不過今兒全稟告皇上的時候,皇上好像並不太喜歡你出宮。以後不知會不會更難准許呢?”薛翃頓了頓。江恆仍漫不經心般道:“我方才詢問仙長有關房中術之事,您好像面有不虞之色,可知皇上跟真人也學過這些?而且皇上甚好此道。只不過這三宮六院,妃嬪雖多,通透的女子卻少的很。”他的話裡有話。薛翃抬眸看向江恆。江恆迎著她的目光:“仙長這樣看著我做什麼?難道,是覺著我在胡說八道?”薛翃本是想回他的,但卻只是搖了搖頭。兩個人出了小院,一路往外而去,眼見將出了鎮撫司,門口的車馬已經準備妥當,薛翃止步道:“回宮就不必再勞煩指揮使了。”正有一鎮撫司的統領走來,看著有些面熟,正是那日負責押運俞蓮臣的季驍。季驍見是薛翃在,便沒靠前,只遠遠地站著。江恆也瞧見了,便對薛翃道:“既然如此,那我就暫且失陪了。”薛翃向他行了個道禮,出門下臺階,江恆站在門口遙遙地看著,目送她上了車,才回頭對季驍道:“有什麼事?”季驍上前道:“先前宋統領來說,發現了俞蓮臣的同黨。”“訊息屬實?”“宋大哥的人在俞蓮臣行刑當日便盯著他們,那天他們本有些想要動手的意思,怎奈刑車給真人一行攔住,打草驚蛇,那些人才散了,最近又看他們屢屢出現在鎮撫司周圍,宋大哥猜測他們會不會想要鋌而走險,想要劫獄?先前他帶人出去偵查,讓我轉告指揮使大人。”江恆沉吟片刻,道:“他們要是狗急跳牆到這種地步,那可真是壽星老上吊,嫌命長了。別去驚動,等他們行事的時候,再一網打盡。”原來俞蓮臣自打被緝拿後,他也有些黨羽,陸陸續續進京試圖營救。鎮撫司自然知曉,之前押送俞蓮臣往刑場的時候,便暗中埋伏人手預備著。沒想到給薛翃攔住囚車,那些人極為機警,見勢不對,便四散而去。乘車往宮內而行的薛翃當然不知此事,而且她更想不到的是,這會兒的皇宮之中,也有一場小小地波濤洶湧。馬車在宮門處停下,裡頭便有放鹿宮的小太監全子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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