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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錯天朗氣清,萬里無雲,四周泛著幹意。梳妝檯,晏暇後母嘉凝芝畫起了盛裝,嘴角勾一抹冷笑,有下人道,蝶衣班來了。蝶衣班是近期雁州新火起來的班子,晏嘉凝芝坐於上臺,底下正輪到青衣唱道:“一輪飛鏡誰磨,照徹乾坤,印透山河[注]”嘉凝芝聽到這句,跟站在身旁的女兒晏思源輕聲道:“你恨我麼。”晏思源想了想,道:“也許我更恨這個姓氏。”嘉凝芝右手捂著眼睛,擋住流淌的眼淚,聲音有些破碎:“我對不起你們,我誰也對不起。”此刻底下有下人不滿,竊竊私語道:“坊主出門,主母竟然枉顧坊主命令,私自出房門。而且這幾日弟子死傷不少,她不管那些,只想著看戲,坊主回來一定會震怒的。”有人又道:“這是他們的事,我們這些下人是沒有資格談論的。”於是很快噤了聲,嘉凝芝看臺下百態,覺得好笑,問晏思源:“你哥哥出去大約多久了。”晏思源悄聲答:“按著時間,快回來了。”嘉凝芝臉上泛著惡意的笑容,道:“那坊主恐怕也快回來了。”聽了一會,嘉凝芝賞了一遍,讓戲班人離去,坐了一會便聽聞坊主回來了,嘉凝芝又看了一眼晏思源,聲音有些低落,又有幾分決絕,說:“走吧。”晏思源離去,朝著晏瑕院落方向走去。此刻晏瑕在收拾東西,雲綃告訴他晏家要有大劫,離去才是躲劫的方式,雲綃得到了晏瑕的承諾,自然想和晏瑕離開,而她對這裡面的人也沒什麼慈悲,至少在卦象上歷劫的人都是罪有應得。晏思源來到這個小院,見晏瑕站在門口。晏瑕聽到有人進來,發現是他的是一個女孩,少女容姿清秀。晏瑕問;“請問你是?”那女孩回道:“晏思源,思源取自飲水思源之意。”晏瑕一僵,很快放鬆,才發現她和嘉凝芝有幾分相像,只是她母親豔麗張揚的魅力落在她身上的確實很少,她的容貌太過寡淡,晏瑕聲音淡淡:“不知你有何指教。”晏思源看起來有幾分失落:“好不容易關心一下我親愛的弟弟,沒想到是這種待遇,不過誰叫我們這麼多年都沒怎麼相見,姐弟的情分都少了不少呢。”晏瑕心道:這可不是很少相見,這是根本沒怎麼見過。晏思源看出了晏瑕的嘲諷,收了可憐的姿態,道:“我來這是為了讓你活下去,入夜前若不離去,靈坊閣的人都會死呢,當然也許會更快。”晏瑕神色一怔,想竟和雲綃的問卦象不謀而合,道:“是你策劃的。”晏思源撇嘴:“這你就別管了,我只是救你罷了。”晏瑕看到她身後人影,於是大聲道:“可我不相信你。”晏思源嘆氣:“駱商兮,你母親姐姐的名字,歸衍山駱家女,她曾救過我母親。”晏瑕聽後,想到她母親所作所為,著實看不出她報過什麼恩,當然,如果恩人妹妹死了嫁給恩人妹妹的丈夫也算報恩,冷待恩人妹妹的兒子也算報恩,那這恩情報的很大,也很讓人噁心。晏瑕道:“所以呢,你來看看恩人妹妹的兒子還有什麼壓榨的價值。”晏思源剛要說話,一個石子打在他身上,將她定住,晏思源蒙了一下,雲綃收拾好出來。走近晏瑕,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話說:“她沒說謊,卦象是這樣的。”晏瑕神色詭異,想難道我理解的報恩和這對母女理解的報恩不一樣。沈喻見晏瑕這樣糾結,慢悠悠說:“若是十八年都埋著這事,想必所圖更高。”晏瑕聽後,讓雲綃解開啞穴,道:“我現在問你一句你說一句,你說的那所謂的報恩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晏明州回來,怒氣十足,他被信中人耍了,他帶著引以為傲的部下去,結果竟是三年前的殺手,密林之中,更是如魚得水,他部下傷亡慘重,他也受了一絲內傷。回雁州,有下人彙報靈坊閣今日情況,他怒氣沖天,嘉凝芝在他離開後越發的放肆。闖進她的房間,屋內一陣奢靡的香氣,晏明州知她愛調香,五年前就換了這份,以前情濃時會讚賞兩句,如今只覺得是火上添了兩層油。嘉凝芝聽到他進來的聲音,手中調香的動作沒停,臉上妝容極淡,唇上卻有一絲豔麗,配著她傾世的容顏,這麼一副姿態仿若一副價值千金的美人畫。“坊主回來了。”她的聲音有幾分嬌媚,十分勾人,可惜只有一個晏明州,他還正在氣頭上,並沒有欣賞。晏明州冷斥:“看樣子我太寵愛你了,似乎你開始忘了不過是個棄子。”嘉凝芝頓了一下手中的動作,說:“怎麼會呢,我還記著我家道中落,被討債的追殺,是坊主從天而降,救我於苦難,我心裡一直記著這段恩情的。”她停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麼,說:“其實那時我身受重傷,也是你幫我尋醫招藥,後來請了一位蒙紗的女神醫,分毫不取幫我治好了身體,你們兩人的恩情,我怎麼會忘呢。”晏明州忽然想起十幾年前,他還沒如今這樣富可敵國,只是一名手裡有點閒錢的少年,見到逃竄的嘉凝芝,一見鍾情,於是替她出頭,替她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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