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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豈能不知,在穆王府,皇帝的疼愛於他而言,既是護身符,也是引火燒身之物。所謂表面風光無限,內裡瘡痍滿目,不過如此。穆王緩緩道:“若是指賜婚之事,就不必稟了。”“你阿姐已將此事攬到了她自己身上。”穆玄並不吃驚雲煦公主會這麼做,抬眸,略帶挑釁的揚起嘴角,道:“父王當知,此事與阿姐無關。自始至終,都是我自己籌謀。”“是我,仗著聖上疼愛,求聖上為我賜下這樁婚事的。”穆王神色卻出奇的平靜,問道:“既有聖上為你做主,直接讓顧長福將結果告知本王便是。何須你勞動口舌當面回稟?”穆玄攥拳,笑得愈發用力,道:“因為孩兒不想委屈她。”“孩兒需要一場盛大的婚禮,有父王和穆王府支援的婚禮。” 心結(二)穆王一震, 眼底簇起兩團寒芒,咬牙問:“所以, 你到底想同本王說什麼?”“是讓本王同意你們的婚事?還是讓本王和整個穆王府庇護她的身份?”“自然都要!”穆玄與穆王對視,目光凜然孤絕:“孩兒知道, 父王這些年為了大哥的寒疾夙夜憂心,殫精竭慮。幾乎試遍所有醫治之法。”“他們都說,當年靜姨難產、大哥險些胎死母腹,都是被母親所害。也因此,父王和母親才會夫妻反目,漸成陌路。至於孩兒,本就不該出現這個世上。”從幼時起, 他便總能在穆王府各個角落聽到那些傳言:靈櫻長公主嫉恨靜姝得寵,便以勢壓人,逼靜姝臨產前喝下寒邪符水, 以致靜姝生產時血崩,險些殞命, 大公子更是受盡寒症折磨。穆王因此厭棄長公主, 欲休妻, 熟料長公主竟惡人先告狀,奔至聖上跟前去哭訴。聖上向來敬愛這個一母同胞的姐姐,大怒之下, 不僅不準穆王休妻,還降下聖旨,逼穆王遠靜姝, 搬到隰桑院和靈櫻長公主同住。長公主因此得以再接珠胎,降下麟兒,並將世子之位握在手中,徹底壓住靜姝母子。母親在時,眾人畏懼長公主煊赫之威,並不敢明目張膽的議論此事,等母親離府,這傳言便如烈火烹油,蝗蟲過境,一發不可收拾的爆發出來,直鬧得滿府風雨。那時,他本就因為母親突然離府而傷心痛苦,這些流言便如壓垮他的最後一根稻草,使他徹底產生了自厭自棄的情緒。他的存在,於穆王而言,大約是一生恥辱吧。所以,他選擇離家出走,從鄴都一路向南,漫漫千里,斬妖除魔是假,一心求死是真。即使面對這府中和他最親密的阿姐雲煦,他都羞提及這個心結,關於自己的出生——這樣一件帶著濃濃羞恥色彩的隱秘之事。他敢對穆王提起,是因為他苦苦掙扎這麼多年,終於有勇氣在他面前卸去所有的偽裝和驕傲,直面最本真的自己。既然要撕破臉皮,開誠佈公,便撕得徹底一些。穆玄鄭重一叩首:“只要父王肯同意,孩兒願意將自己的內丹獻給大哥。”“孩兒雖修為淺薄,但一顆元丹,足夠壓制寒邪,保大哥一生健康無虞。辟邪,自然也會認大哥為主,大哥便可順理成章的繼承穆氏家主之位。”“至於世子之位,並非孩兒所能決定,孩兒無法向父王保證。”“但日後若有機會,孩兒絕不會貪戀。”從此,他們之間,清清白白,互不虧欠。他再也不用帶著羞恥和負疚苦苦煎熬,不得解脫。石室中靜得可怕,無形的力量,將這方狹窄空間擠壓的令人窒息。穆王負在身後的雙拳捏得咯咯作響,雙掌控制不住的劇烈顫抖,他積威多年,大半生都在腥風血雨中行走,何等場面沒有見過,此刻,竟是半晌發不出一字。“穆平。”許久,穆王極平靜的喚了一聲。穆平應聲而至,視見穆王鐵青面色和泛紅的雙目,微吃一驚。“一百八十鞭,給本王一鞭不落的打完!”這一句,彷彿抽乾穆王所有力氣。走出祠堂時,他腳步竟微微有些踉蹌。穆衡滿目詢問的望著穆平。穆平搖頭,只傳達穆王指令。穆衡咂然變色。兩人捧鞭進入思過室,便見室中少年沉默的抱膝靠坐在牆角,黑眸如一潭死水,孤冷決絕,了無生氣。過去幾日,即使例罰時,穆玄也是態度桀驁,不卑不亢,二三十鞭子下去,眉頭都不皺一下。從未顯露出如此不堪一擊的樣子。連日受罰,穆玄背上全是縱橫交錯、深淺不一的鞭傷,結痂的未結痂的,幾乎找不到一塊完好的皮肉。穆氏族規,鞭刑只能鞭背,以不影響弟子正常行動與修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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