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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星誠懇道:“看出來了,現在進行到什麼階段了?”馮千鈞:“始終沒進展,愁死人吶,都不想陪他們玩了。”“苻堅倒行逆施,如今已天怒人怨,氐族、鮮卑族、匈奴族中怨忿者眾……你們倆,不要在下面講小話。”馮千鎰用手中戒尺敲了敲案几,“塞外大單于入長安,釋放了一個明確的訊號,興許不久後,城中各族,便將聯合起來,推翻苻堅……”陳星聽到這裡,嘴角抽搐,朝馮千鈞低聲道:“我怎麼看他倆關係還行啊。馮大哥,你確定這訊息來源沒問題?”馮千鈞趕緊示意稍後再問,馮千鎰又朝眾人道:“接下來,便由舍弟朝各位分說,從襄陽上京這一路上的所見所聞。”馮千鈞清了清嗓子,開始敘述中原大地,胡人對苻堅的敵視。馮千鈞邊說,馮千鎰邊補充,苻堅掌權多年,依名臣王猛所計,定下所謂“尊漢攘胡”的國策,卻不僅沒討好到漢人,反而更得罪了自己的靠山胡人。如今五胡眾人怨聲載道,已開始反對苻堅。大秦看似軍力強盛、如日中天,實則在王猛死後,內裡勢力盤根錯節,早已搖搖欲墜。眾人聽得心情澎湃,彷彿只要馮千鎰振臂一呼,整個長安城中無論漢胡,馬上就會衝進皇宮,將苻堅這昏君碎屍萬段。馮千鈞闡述完整個經過後,不予評判,主持會議的馮千鎰則待到廳內再度靜謐後,方說:“情況正是如此,接下來,各位在中原活動時,南方撥出重金,支援咱們驅虜興漢的大業,接下來的一年內,正是關鍵時刻,怠慢不得……”也許緣因來了外客,也許是今日會議主題本不在此,馮千鎰沒有詳細提到太多造反相關,簡單地總結了本月情況,展望今年後,就散會了。眾江湖俠客紛紛起身告辭,言談間對馮千鎰十分恭敬客氣,對馮千鈞則一般般,似乎還有瞧不起的神色。待人全走了,馮千鈞將兄長抱了起來,放在側旁一張木輪椅上,陳星這才發現馮千鎰雙腿不能行動,須有人照料。“走,用晚飯去,你一定餓了。”馮千鈞取了環首刀交給兄長,馮千鎰便將這寶刀擱在膝上,緊緊攥著。馮千鈞又朝陳星說道:“還有不少事,須得與你細細理清。”三人沿廳堂內廊離開,不待陳星發問,馮千鈞便主動解釋,陳星方知道,自己居然誤打誤撞,闖入了松柏居的秘堂。“你……你們是……”陳星懷疑地看著馮千鈞,想起項述對馮千鈞的評價,果然這江湖浪人不簡單。“嗯。”馮千鈞一笑道,“為兄的真正身份,是西豐錢莊的少當家。我哥是目前的家主。松柏居與西豐聯號總莊開在一起,都是我家的產業。”馮千鎰保持了沉默,透過陰暗走廊時全程出著神。陳星打量四周,經過迴廊,又入庭院,此地曲折神秘,轉過庭院後,乃是一片佔地近十畝的客棧群,客棧群外又有奇形怪狀的松樹,如黑暗裡守衛著此地的鬼神。陳星的驚訝之心,已被西豐錢莊的環境吸引了,反正馮家兄弟是什麼人也不太關他的事,重要的,則是三百年前,長安驅魔司總署遺址究竟位於何處。看這模樣,多半是被馮家改造了。坐在輪椅上的馮千鎰看出陳星神色,淡然道:“松柏居只接待漢人,大門在另一邊,背後這條路,極少有人走。”馮千鈞目光瞥向陳星手中的圖紙,彷彿意識到了什麼。穿過鬆柏居正堂,來到一間幽築中,馮千鎰朝陳星客客氣氣地說:“小兄弟既與述律空大單于住在一起,還以為今天會一起過來。”“嗯……他……我和他其實不熟。”陳星心裡盤算著,自己只是來找驅魔司總署舊址的,結果不小心撞破了這群人在商量謀逆造反,這下得怎麼脫身才好,該不會要拉我上你們的賊船罷。聯想到方才馮千鎰竟也不讓他迴避,明顯是打著知道越多,就越不好抽身的算盤,頓時覺得有點危險了。陳星平日為人豁達,許多事不過難得糊塗,人卻半點不傻,又說:“與項述暫時同住,也只是為了一樁事,過得幾天等事情查明,我就得走了,反正在那群胡人裡頭,無論說什麼也沒人信我,再說我還有許多事要忙的。”言下之意我也沒空來管你們這事,更不會去告密,你大可不必殺我滅口。“不妨,”馮千鎰又說,“原本也想令千鈞引薦,擇日不如撞日,今天你能來,是咱倆的緣分。”陳星一瞥馮千鈞,馮千鎰又說:“我去稍做安排,千鈞,你且先陪大驅魔師用晚飯。”陳星:“……”馮千鈞一關上門,陳星頓時瞥向馮千鈞,示意他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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