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項述:“你……”陳星喝完茶,又說:“有頭緒了,我還得忙去,給我點錢。”心想趁天色不太晚,正好去松柏居看看。清河公主起身道:“我讓焱兒陪你去,正好讓他夜裡別當值了。”陳星忙道不用不用,在御花園中道別時,知道今晚拓跋焱須得去給苻堅守宴,便朝項述攤手。“沒有。”項述冷冷道。陳星心想我還不能走路了?也不求他,便又悻悻離去。陳星剛走沒多久,清河公主疑惑道:“大單于,剛才說到哪兒來著?”此刻外頭又來了名內侍,顯然是下午那撥人派來打聽訊息的,探頭探腦在殿外偷看,一見各家的銀盃金盃琺琅杯裡的奶茶被喝得乾乾淨淨,廳裡扔了滿地撕成兩半的廢紙,頓時大喜,拔腿就跑。清河公主與項述好一會兒才同時回過神,一起喝道:“回來!”項述趕緊起身去追,那內侍早已跑得沒影了,於是當夜所有人家都知道,大單于今天下午,待他們人一走,就把斟上的奶茶全喝了,畫像則統統撕成了兩半。這代表著什麼?大夥兒還不趕緊準備,往大單于身邊送小兒子去?陳星走出宮,對著地圖端詳,天色已近黃昏,路過幾家門前,聽見好幾戶人家在放鞭炮,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只以為要過節了,未央宮靠近城西,饒是如此,他也足足走了將近一個時辰才到松柏居外,天已昏黑,暮鼓一聲接著一聲。城西乃是一片高地,種滿了松樹柏樹,外頭掛著大紅燈籠,一大排建築於松林中半遮半掩,內裡傳來男人醉酒後肆意的笑聲。陳星想起來了,先前與馮千鈞分開時,便告訴他在此地落腳。陳星在外頭繞了小半圈,卻找不到入口,只看見一個緊閉的大門,門上四個鎏金大字閃閃發光:“西豐錢莊”。陳星:“?”“有人嗎?”陳星喊道,對比手中地圖,確實是此地沒錯。再繞一圈,到得一處密林外,看見兩隻石敢當,側旁又有兩塊石頭,左書“蒼松翠柏”,右書“森羅永珍”。陳星沿著路走了進去,順著曲折小徑拐了幾個彎,忽覺不對,內裡樹木假山,竟是以三國時孔明所設的“休、生、傷、杜、景、死、驚、開”八門排布,陳星拜入師門後第一課學的就是破這八門陣法,絲毫難不倒他,只猶豫著既設下這陣,想必不是什麼對外開放之地,貿貿然闖進來會不會失禮?然而要轉身,這外八門卻已不能原路退回,唯一的通行道就是走到底,從東北方艮宮生門出去,陳星只好硬著頭皮往裡走,走來走去,突然又發現這八卦陣還有諸般變化,轉過假山後,面前忽現一大宅,內裡點著明晃晃的燈光,廊下襬放著近二十雙武靴,有新有舊,陳星在外頭喊道:“有人嗎?”不聞應答,陳星便脫了靴上去,將滑門一拉,“嘩啦”一聲。“推翻苻堅!光復大……”裡頭滿屋子的人席地而坐,群情洶湧,喊話喊到一半,那宅子隔音極好,內外竟是不通人聲,看那模樣,顯然是在開會密謀。陳星:“打擾了,需要加點茶水嗎?不用我就先走了。”陳星果斷把門關上,內裡頓時衝出來一群人,各個出刀的出刀,亮劍的亮劍,抽出兵器架在陳星脖頸上,陳星毫無招架之力,只得抬起雙手,說:“我真的什麼也沒聽見啊!”“天馳?”馮千鈞的聲音在裡頭詫異道,“你是怎麼進來的?快住手!自己人!”陳星被刀架著進了房內,只見正中央深處一張寬榻,榻上坐著一名二十來歲、寬袍大袖的男人,馮千鈞則坐在那男子一旁,對著矮案喝酒。“住手。”那男人說,“請這位小兄弟進來。”說著一瞥馮千鈞眼神,馮千鈞稍一點頭,意思是無妨,招手示意陳星過來。押著陳星的一眾武人便鬆手,讓他到馮千鈞身邊去。“時間無多,”男人說,“既有貴客,但聽無妨。咱們繼續說,襄陽此番遭難,非是一時之錯鑄就……”陳星看了眼馮千鈞,見他已與路上判若兩人,換了身繡滿樹葉與繁花的寬袍,那把環首刀擺放在中央案几,男人的面前。這等繁花武袍,哪怕貌美如女子的鮮卑人穿都顯得妖里妖氣,但穿在馮千鈞身上,卻絲毫不顯突兀,反而奇異地非常合適,自然有股華麗到極點的氣勢。陳星看看中央那男人,再看馮千鈞,馮千鈞低聲在陳星耳畔說:“那是我哥,叫馮千鎰。你小子居然能破他設在外頭的八卦陣?當真小看你了。”陳星:“我……我亂走的,你們在做什麼?”馮千鈞:“密謀造反啊,這麼明顯都沒看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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