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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山深吸一口氣,說:“不。”接著肖山朝另一個方向走去,不時回頭,彷彿希望陸影叫住他,陸影卻沒有開口。終於走了,不知為何,肖山在身邊時,拓跋焱總覺得有種隨時要遭到背刺的危險。“他長大了。”陸影笑道,回頭一瞥拓跋焱。“你是不是大病初癒?”拓跋焱說,“累了吧?”陸影點點頭,拓跋焱說:“喝點東西?”陸影對什麼都是淡淡的,只是隨處行走,看胡人們所做的事,偶爾眼裡會收進去一點小驚訝的神色,像個因虛弱而在家中待了許多年不得出門,終於有朝一日可以出來曬曬太陽的少年。拓跋焱看出來了,於是便朝他講述長安的盛景、鮮卑的山、絲綢之路的行商——雖然大多都是他從旁人處聽來的逸聞,畢竟被苻堅收養後,拓跋焱大部分時日都在皇宮習武、訓練御林軍,極少有機會出門。偶爾幾次離開長安,也是跟著苻堅去御駕視察。兩人坐在長桌一側,拓跋焱取來酒,與陸影對坐。暮秋節的狂歡已到了另一個階段,胡女們酒酣耳熱,按著各自的愛人在長桌上、雪地上、帳篷上以及一切隨處可見的地方肆意親吻。武士則抱起放肆大笑的女孩,上山滑雪,下來之後躲到帳後,肆無忌憚地彼此交纏。熱鬧的賽場、酒桌前,男人女人已紛紛離開如退潮,就像散向大草原上,席地幕天,熱烈求歡的野獸。桌上一片狼藉,歪倒著打翻的酒杯,陸影眺望遠處,靜靜坐著。拓跋焱笑道:“聽說在暮秋節的當天下雪,是很稀罕的,近五十年中,只出現了兩次。一次是五年前,述律空繼任那天。陛下帶我們前來朝他道賀,我還只是一名尋常御林軍衛。”陸影:“你很在意你們的皇帝。”拓跋焱想了想,嘆了口氣,說:“他就像我爹一般,比方說,你與肖山?他是……你的弟弟?”陸影獨自一人,帶著個小孩兒,說是父子倆吧又不像,說是兄弟也不像。“算養子。”陸影微一笑,說道,“我曾將他託付給陳星,看來這幾年中,陳星對他的教導很稱職,換了從前,他可不會這麼安分,爪子早就到處亂抓一氣了。”肖山沉默著,坐在營地最邊上,司馬瑋的身邊。有小孩兒過來,司馬瑋便用竹籤從鍋裡挑起一點“魃糖”,遞給敕勒川的孩子們。肖山嘆了口氣,眼望遠方,司馬瑋於是也遞給他一份糖。肖山拈著竹籤,將魃糖轉來轉去,說:“陸影不會答應那個凡人的,他今天為什麼要和他過節?”司馬瑋漫不經心地答道:“我不知道。”肖山那坐姿簡直深得項述真傳,雖尚是小小少年身板,那匈奴人的修身武袍卻襯得他腰身筆挺,肩腰比例完美,俊臉已隱有美男子形態,回到與陳星初見這年,他的膚色因長期雪原陽光曝曬而顯得略深,表情帶著少許陰鬱,就像從前的項述,如同孤狼一般。肖山說:“陸影會走嗎?”司馬瑋看了眼鍋底剩下的一點魃糖,自己嚐了嚐,卻因死去多年,吃不出味道。“長了腿的東西都會走的。”司馬瑋答道。肖山道:“我是說,他會離開嗎?”“為何不自己問他?”司馬瑋反問道。“我問了,”肖山說,“他不說,他說我還小,我還有很長的路要走。我已經長大了!”司馬瑋把魃糖蒐集起來,最後給了一個小孩,反手將鍋扣在頭上,起身道:“我們來打雪仗罷。”肖山心情正煩,不想打,司馬瑋卻已起身,躬身握了個雪球,朝肖山扔來,啪地打在他的臉上。肖山:“!!!”肖山於是馬上爬起身,朝司馬瑋展開了反擊。不一會兒,四處的孩子們湧來,哈哈大笑,加入了這場雪仗中。長桌畔。拓跋焱彷彿想起了記憶之中,某些略顯錯亂的片段。“狼的幼崽,”陸影自言自語說,“總要學會自己出去打獵的。”說著又抬眼看著拓跋焱,眼裡帶著笑意,彷彿透過他,看見了很久很久以前的另一個人。“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拓跋焱說,“也跟著陳星嗎?”陸影注視拓跋焱雙眸,想了很久,最後緩慢地搖了搖頭。“你眼裡有種哀傷,”拓跋焱忽然說,“是有什麼解不開的心結麼?”陸影忽有點驚訝,繼而莞爾道:“沒有,怎麼這麼說?”拓跋焱抱著胳膊,一腳踏在長椅上,思考片刻,而後說:“小時候,每當我氣悶的時候,陛下就會帶我去做一件事,你想試試不?”“下次吧。”陸影又簡單地拒絕了拓跋焱,“現在我只想安靜坐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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