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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苻堅崩了。”謝玄輕聲道。太元十年,淝水之戰後,慕容衝整軍,收敕勒川鮮卑舊族,平幽州一地,攻陷長安,大敗秦軍,稱帝於阿房宮,繼大燕之正統。是年,苻堅逃離長安,敗於姚萇之手,落俘。八月廿六,苻堅被姚萇縊死,大秦分崩離析,諸胡各散,北方重陷四分五裂,或回往敕勒川,或據地為王,苻丕於晉陽即帝位。同年,馮千鈞成婚後,謝安一病不起,數日後咳血而亡。晉舉國哀痛,謝安獲“文靖”之諡,發喪當日,江南一地四百萬百姓湧入建康,司馬曜親自扶靈,悲痛難抑,葬於鐘山。驅魔司舉司列匾:萬世恩師。建康滿城哭聲,靈樞緩慢前進,一人戴著斗笠,手上戴著四色璽戒,手裡提的一雙木屐只剩一個,好奇張望,唏噓不勝,感動得老淚縱橫,正是謝安本人。謝安躡手躡腳正想離開,一回身,險些撞在自己侄女謝道韞身上。謝道韞抱著手臂,面無表情。謝安:“嘿嘿嘿。”謝道韞:“快來看一看啊!謝大人根本就沒有死……”謝安趕緊捂住謝道韞的嘴,把她推到箱裡,說:“叔得走了!還給你磕頭不成?別鬧!”謝道韞眼眶通紅,忽然抱住謝安,哽咽不已。謝安笑了起來,摸摸謝道韞的頭。傍晚時分,一聲清嘯響徹山林,謝安背手,駕馭飛劍,破空而去。是年,深秋。陸影坐在鳴沙山下茶棚中,將信折上,附了一張小小絲箋,分作兩封,又在內裡放上兩片樹葉,寫上“肖山啟”與“拓跋焱啟”,交由過路驛使送走,再持一根木杖,跟隨商隊,走向更西方。暮秋節前三日,肖山回到敕勒川中,繼任匈奴單于之位,這一年的暮秋節隆重無比。這天清晨,肖山正升帳接受祝賀時,外頭突然傳來一聲喊,所有人忽然齊齊轉頭,下一刻,全部湧了出去,將肖山扔在匈奴王的帳篷裡。肖山:“???”肖山也跟了出去,只見項述正在敕勒川外拴馬,陳星則將馬車上帶來的南邊的貨物分給族人們,笑道:“我回來啦!”肖山登時大喊一聲,衝上去,騎在陳星腰間,摟住了他。陳星頓時失去平衡,被肖山撲倒在地。“你已經十八歲了!”項述怒道,“比陳星還高,還這麼撲?”“你是匈奴王了!”陳星也怒道,“怎麼還跟小孩兒一樣?”肖山正高興被教訓了,只得站到一旁,不住瞥兩人,不片刻又嘿嘿笑了起來。“還好趕上了。”陳星無視了哄搶馬車的一群胡人,說,“快給我回帳篷裡坐著,正想給你封王呢!”項述將一個包袱扔給陳星,肖山走在前頭,生氣地回頭說:“我以為你們不會來了!”“本來不想來的,”項述說,“是陳星鬧著要來。”肖山說:“哥哥,你怎麼總是這麼口不對心?”陳星哈哈大笑,說道:“他不就是這麼一個口不對心的人麼?”肖山又問:“他們呢?”“誰們?”項述皺眉道,“我倆陪你還不夠?還想找誰?”肖山不說話了,陳星說:“道韞本也想來,不過剛好成親,說明年再來朝你補道賀,馮大哥與青兒去她婚禮了。”陳星拍了拍肖山的肩膀,鼓勵地笑了笑。“魃糖呢?”肖山問的是司馬瑋。“與鬼王在路上了。”陳星說,“賀過你接任小單于後,他倆正想去卡羅剎玩。由多來了嗎?”“來了,”肖山說,“和他爹孃在一處。拓跋焱呢?”“去絲綢之路了。”項述不耐煩地答道。“溫徹與新垣平去了襄陽,”陳星說,“沒通知上。慕容衝當上皇帝正忙,清河也走不開呢。”肖山只得作罷,轉過身倒退著走,他已有了大人模樣,但朝著項述與陳星時,彷彿又成了小孩。陳星看見不遠處的阿克勒王與王妃,那多羅已經會走路且跑得飛快了,由多正坐在樹下,朝他們仰頭示意。陳星吹了聲口哨,喊道:“項述!過來!”項述:“……”那狗一聽到陳星聲音,頓時警惕轉頭,繼而吐著舌頭,尾巴狂搖,朝他衝了過來,撲上陳星就要舔。“你怎麼吃得這麼胖了?!”陳星難以置通道,“這才多久!”項述:“就是,陳星,你怎麼這麼胖了?”“別狗明明叫項述!”陳星糾正道,“來,小單于,請升帳讓我等行禮。”陳星帶著眾胡人進了帳內,肖山眼眶忽然發紅,坐到王榻上,陳星預備行禮,笑了起來。“別!”肖山道。項述卻抬起一手,制止了肖山,吩咐道:“坐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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