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如玉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141頁,衡門之下,天如玉,630看書),接著再看更方便。
請關閉瀏覽器的閱讀/暢讀/小說模式並且關閉廣告遮蔽過濾功能,避免出現內容無法顯示或者段落錯亂。
但似乎,來的不是時候。
她看了看左右,早已注意到王府上到處都是守著的護衛,只是她有眼力見,只當沒看見,但也尋思著是否不該再繼續打擾。
剛想著就此開口告辭好了,卻聽棲遲說:“再好不過,我也很想聽一聽,畢竟機會難得。”
杜心奴不禁一愣,看她坐在那裡容光一如往常的嬌媚動人,要說有何不同,大約也就是眉宇間有些鬱郁,卻不知為何說的話卻有種恐無他日之感。
不過也只是心中胡亂揣測罷了,當即又堆了笑出來稱是。
新露安排,著人將她那架精緻的鳳首箜篌搬了過來。
杜心奴斂衣在對面跪坐,朝棲遲略一低頭施禮,而後抬手起勢。
輕輕的樂音流淌,恍若回到了當初的皋蘭州中。
棲遲不知這恬淡時光還剩多少,只這一刻,也是好的。
樂聲是演奏人的心聲,她聽著那空靈的樂音,起手紛紛揚揚如水滴落溪,如人點滴情緒,如女人悄然回眸;中途流暢迴旋,如情緒奔濃,如酒入喉,如相思在心頭;婉轉時如低訴,高昂時如爭鳴;平緩時甜蜜,急促時揪心……
她似認真聽了,思緒卻完全偏離了。
連日來終日忙碌,刻意不去想,此時當這些情緒湧出來時,腦中所想就只剩下了那一人。
他用劍挑起她的下巴;冷硬地不肯接受她的錢,也毫不猶豫地為她出頭賽過馬;在湖邊狠狠地親過她,也曾斷然拒絕過她;將她扛回去時說過要讓她將瀚海府當成自己的家;古葉城外為她中過箭,也在戰時為她動過八方令……
最後這些一幕幕都淡去了,只剩下那晚他質問的臉,月色裡拖著的一道長影——
你不是想要這兒嗎?我伏廷一身鐵骨,唯有這顆心不值一提,你想要,來拿啊!
你我到底誰才是石頭?這麼久了,我都還沒有將你焐熱。
你我連佔兒都有了,你到底把我當什麼?
……
箜篌音停了,杜心奴收手,垂眉低笑道:“夫人乃賤妾知音,想必也聽出來了,此曲是為心愛之人所作,不知夫人聽後有何感觸?”
說著抬起頭,卻是一愣:“夫人這是怎麼了?”
棲遲坐在那裡一動不動,恍若入了神一般,眼神定在了一處。
她怔怔地抬起手,摸過眼下,指尖微溼。
“我這是怎麼了?”
當初在皋蘭州里為了他打發了眼前的杜心奴,還恍在昨日,還曾揚言要在他身上收回回報。
不就是奔著倚靠他去的嗎?不就是希望能在最壞的時候靠他庇護,靠他支撐的嗎?
為何真到了這時候,卻反而將他推開了?
她將他當什麼?
不是本心未改,一直未變嗎?
如今已經徹徹底底得到他心了不是嗎?她又是在幹什麼?
她僵坐著,盯著指尖,低聲喃喃:“這已違揹我的初衷了不是麼……”
“夫人?”杜心奴沒聽清,小心翼翼地又喚一聲,錯愕地看著她,若非怕冒犯,已然要開口詢問了。
棲遲迴了神,收斂神色,緩緩站起來:“請在此少坐片刻。”
杜心奴看著她離席而去,不明就裡,只能坐在原處。
棲遲走開不遠,在園中淺池邊站定,從袖中取出那隻錦囊,抽出了那份文書。
展開看了一眼,已記不清寫下時是何種心情。
一步步走到今日,以為自己一直是清醒透徹的,原來被他那般質問過後不是故意不去想,是不敢細想。
棲遲看著池面上自己微白的臉,忽而動手,一頁一頁撕了文書,扔入水中。
游魚一湧而上,又隨著紙屑紛揚潛入水底。
她轉頭,又回了庭院中。
杜心奴立即起身相迎:“夫人。”
棲遲問:“你方才說,你就要去長安了是嗎?”
“正是。”
她輕輕點頭:“正好,我想請你替我帶一封信。”
長安行館中, 伏廷正在住處坐著, 手裡拿著一份剛送到的北地奏報。
剛看完奏報上的軍務,羅小義推門走了進來。
“三哥, 都安排好了。”說著壓低聲音:“都中再有新訊息就會及時送過來的。”
“嗯。”伏廷放下奏報:“準備動身。”
聖人古怪,結束覲見後便再無其他動作,也無安排, 他也是時候離開長安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