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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五卻沒有攔他的意思，轉身往內殿走了兩步，隱隱地聽見裡頭說話的聲響。趙踞道：&ldo;你為什麼這麼輕信於人。&rdo;仙草眼前有些模糊，她吸了吸鼻子：&ldo;她是……我最後能相信的人，也曾經是最能相信的人。&rdo;趙踞道：&ldo;但是人家好像並不這麼想。&rdo;仙草輕聲道：&ldo;我不知道她為什麼變了，變得讓我都有些認不出來了。&rdo;趙踞其實是明白仙草的心情的。她一心想為羅紅藥討個公道，誰知寧兒突然身亡，已經令人猝不及防了，她又怕紫芝也步寧兒的後塵，又因為畢竟跟紫芝的感情不同，關心情急之下，當然顧不得細想其他。假如她在這種情況下仍能冷靜自若，絲毫差錯也不出，除非是天生神人，亦或者冷血無情之人。但她再厲害，也畢竟是有血有肉，有情有義。皇帝問：&ldo;你現在後悔嗎？&rdo;仙草想了會兒，假如事情重來一遍，只怕她仍舊會選擇這樣做。她寧肯選擇輕信紫芝，也不想冒著讓紫芝有可能給殺死的危險，去袖手旁觀。仙草搖了搖頭。趙踞盯著她的臉，負手走開。殿內外一片寂靜，夜已漸漸深了。終於趙踞道：&ldo;那你現在，可還懷疑淑妃的死另有原因嗎？&rdo;仙草道：&ldo;是。&rdo;這個答案讓趙踞有些意外：&ldo;為什麼？&rdo;經過方才的那場風波，在最初的措手不及後，仙草心中早極快地從頭到尾想了一回。首先，是寧兒告訴自己看見了穿藕荷色裙子的人，而那人正是顏珮兒。現在看來，有兩個可能：一是寧兒的確看見了顏珮兒，說的是實話；第二個可能，卻是寧兒什麼也不知道，之所以這麼說，不過是受了紫芝的教唆。多半是紫芝告訴了寧兒，假如想安然無恙，就只能如此說之類的話，其實是想引自己上鉤罷了。現在的問題是，紫芝為什麼偏偏要把這件事推在顏珮兒的身上。這也有兩個可能。第一，是紫芝恨極了自己，想要藉機除掉她，而這宮內最不能招惹的自然是顏珮兒，因為得罪了她等於得罪太后。從今晚上太后的態度可以看出，的確如此。所以紫芝故意說了這彌天大謊，顏珮兒不過是無辜給她拿來做刀子的而已。第二個可能就顯得恐怖了。空穴來風，未必無因。明明該置身事外的顏珮兒卻跟羅紅藥的死聯絡在一起，排除第一個可能後，結論則只有一個：那就是顏婕妤真的跟羅紅藥的死有關。默默想到這裡，仙草不答反問：&ldo;皇上相信紫芝的話嗎？&rdo;趙踞說道：&ldo;本來朕該相信的。&rdo;仙草抬頭看向皇帝，這時侯她還不太明白皇帝的這句&ldo;本來&rdo;是什麼意思。皇帝說道：&ldo;可是朕又知道，這種法子太低階了，不是你的做法。你要是真的想針對珮兒，一定有更好的法子行事，怎麼會把自己逼到這種尷尬的絕境。&rdo;仙草想說點什麼，一時又不知如何開口，最終只說道：&ldo;奴婢倒是要多謝皇上的高看了。&rdo;燭影搖曳裡，皇帝深邃的雙眸裡有淡淡幽寒：&ldo;先不必謝，太后那一關還不知怎麼過呢。要知道，朕雖然不信，太后卻是深信不疑了。&rdo;紫芝這一次沒有給送回內務司，只是高五的人將她囚在了偏殿之中。雪茶來到之時，那兩個內侍應該是高五的心腹，竟未攔阻。殿內，紫芝坐在角落裡，垂頭髮愣。聽見腳步聲，她猛地抬頭，看見是雪茶，才又略覺失望地垂下眼皮。雪茶走到跟前，見她手上並沒有捆縛繩索之類，便問道：&ldo;你真的沒有生病嗎？&rdo;紫芝說道：&ldo;沒有。&rdo;雪茶道：&ldo;那寧兒到底怎麼死的？&rdo;紫芝別開臉：&ldo;我已經說過了，何必又問。&rdo;&ldo;你說的那些，我是不會相信的。&rdo;雪茶有些著急，提高了聲音。&ldo;那我就沒有法子了，&rdo;紫芝口吻淡淡的，又冷笑道，&ldo;你當然是選擇相信小鹿的。&rdo;雪茶咬了咬唇。他的確是相信小鹿，連他自己也覺著奇怪，為什麼聽了紫芝那些話，他第一反應是哪裡出了差錯，他從沒有懷疑過小鹿會做那些事。雪茶好聲好氣地問道：&ldo;姐姐，你是不是有什麼苦衷？你告訴我，我轉告皇上，有什麼話咱們好好地說就是了，何必鬧得這樣要死要活的。&rdo;紫芝微微一笑：&ldo;公公是怕她出事，所以特意來找我的？還是說……是皇上讓你來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