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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被窩。
她應當說起自己做了噩夢,夢中發生了很可怕的事情,大家都離她而去了,杜鵑就會心軟下來、拍著她的背同她輕聲細語一番。
她應當匆忙穿衣穿錯了鞋襪,料想是自己那好吃懶做的婢女做了手腳而追出門去,迎面同端著辣子面的老管家撞了個滿懷。
日頭應當還早,她所擁有的時間應當還有很多、很多......
可是為什麼?為什麼她會知道,那本該順理成章的一切都不會發生了呢?
肖南迴睜開眼,入眼是那張輪廓柔和卻過於冷清的臉。
他的眼睛幽深地像是夢境中那永無盡頭的深淵枯井,吸走了周遭的全部光芒,只留下他和她存在的世界。
她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卻一點聲音也沒有發出來。
眼角是流淚後的酸脹,耳鬢旁溼漉漉的一片。
她的口鼻呼吸著、心口跳動著,她感覺自己還活著,卻又覺得自己已經死了。
都說夢只有醒來的那一刻,才能讓人意識到那是一場夢。
而她如今才發現,她過往二十年的人生才是一場大夢,醒來後她依舊孤身一人,從未改變過。
她的表情是麻木的,但淚水卻總是不受控制地落下。
她又閉上了眼睛。
“陛下就讓臣再睡一會吧。”
“好。”嘴唇牙齒被微涼的手指撬開,一顆珍珠大小的藥丸被塞進口中,“但你要先活下去才行。”
舌尖抵著那枚藥丸,感受到苦澀的味道漸漸瀰漫開來,她幾乎一動不動。
她不想要活命的藥,她想要可以入夢的藥。亦或者是能夠從夢中醒來的藥。
她想要睜開眼的時候有人告訴她這一切都是假的,她所經歷的一切都只是一場噩夢罷了。
“怎麼?不想活了?”
他的聲音依舊冷冷清清的,聽不出什麼情緒,卻好似冰冷的現實在敲打著她。
他從來是這樣的,不論發生任何事,都不能擾動他心緒的一絲一毫。
如若是往常,她會覺得委屈、會想要賭氣爭辯一番,可如今她的心中只有無窮無盡的疲憊。
“怎麼會呢?”
她的聲音很輕,在這空蕩蕩的黑暗之中跌撞了幾番,最終塵埃落定下來。
良久,他的聲音才再次響起。
“那你為何要將孤託付給你的東西與你那婢女葬在一起?”
蜷縮在石榻之上的背影一僵,隨即縮成更小的一團。
肖南迴料想對方不會輕易放過她,卻沒想過他會如此迅速地迫近,連一點喘息療傷的時間都不給她。
她終於掙扎著坐了起來,望著那張在黑暗中若隱若現的側臉,低聲道。
“她不是婢女。她是我的......”
她是她的親人,她是她的朋友,她是她生命中最不起眼、卻最重要的人。
但是她不在了。
她永遠留在了鬥辰嶺那個荒草亂石的山坡上,只有她與月光記得她最後的模樣。
眼底又有酸澀湧上,她吸了吸鼻子將它壓下,聲音有種故作輕快的怪異。
“當時情況緊急,我亦沒有自保的把握,陛下託付給我的東西我不敢帶在身上,便留在了安全的地方。我埋她的時候做了標記,陛下仁厚,找到東西的同時定不會不管她,我也算是能安心了......”
“好一個安心。”他的聲音前所未有的冷酷,譏諷之意也毫不掩飾,“可惜孤擔不起你口中仁厚二字,更沒有心情去處理一個女婢的屍體。”
她沉默了片刻,隨即搖了搖頭。
“你不會的......”
“你憑什麼認為孤不會?”他的聲音突然逼近,迴音在四壁間碰撞顯得如此急切,“你若死了,你的仇恨、你的牽掛都將寄託在這些縹緲虛無的人心之上。而你需得知曉,這世上最靠不住的東西就是人心。”
她苦笑,不知是掩飾還是自嘲。
“那又如何?陛下的心可比我這個人靠得住的多了。我以為自己可以做很多事,我以為命運是可以被扭轉的,我以為從我習武握起兵器的那天起,就再不會受人欺辱、無力反抗,可結果呢?我連自己最親近的人都保護不了。”
黑暗中有滾水入器的潺潺響動,然後是陶罐被擱置的聲音。
“一個人是否強大,並不取決於其手中是否握有兵器。”
是這樣的嗎?或許是吧。但那又如何呢?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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