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條看雪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150章 容器,解甲,八條看雪,630看書),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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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起朱明祭上那個為她帶上祭馬面具的瞎眼祭司,又想起方才那灘塗上來自鹿群的凝視。
如果天地萬物生靈當真只是容器,那其中究竟住著誰的魂、誰的魄,豈非一件不可細想之事?
那些望著她的鹿群身體之中或許住的是人的靈魂,而那夜在焦松行宮刺殺她的宮人、還有那明明已經死亡卻又出現在光天化日之下的鄒思防,其軀殼之中又是否真的是人的魂魄呢?
肖南迴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戰。
隨即,她便看到老婦人伸出乾枯的手,在半空中招了招。
身後的沈林林不客氣地推了她一把。
“阿婆叫你們過去。”
(暗搓搓插個番外)
番外·紙鳶
少年阿善常常覺得,自己的人生從一開始就結束了。
他已經不記得生父與生母的任何事了,更不記得為何自己會叫阿善了。或許給他這個名字的人希望他做一個善良的人。但他的處境卻使得這個名字從誕生的那一刻便成了個笑話。
就像他這個人一樣。
從有記憶的那一天開始,他便是被當做他人的替身來培養的。
他見過許多人,也模仿過許多人。
從看皮到看骨、又從看骨到看魂。
那些或美麗或醜陋的皮囊下隱藏著一個個複雜而固執、無情且貪婪的靈魂。他經受住那些靈魂的折磨,又將那些折磨化作看人的目力。
十年時間,自修成道。他自認沒有看不穿的皮囊、沒有看不透的靈魂。
他看得懂那些人,因此扮起他們的樣子來也格外得心應手。
需要他是世子他便是世子,需要他是囚犯他便是囚犯,是醜是美,是高是矮,是男是女,他總能變成別人需要的樣子。他像是一塊泥巴,任人搓圓揉扁、變換形狀,唯獨不能是自己的模樣。
他也從沒想過,自己有生之年還能用自己的臉行走在日光之下。
第一次見那人的時候,他還只是皇子。一名因為致命缺陷而即將被放逐的皇子。
先帝秘密將他與其餘十數人帶到暗室中,供那人挑選未來的傀儡影子。
皇家無秘事,皇子的影子只能有一人。其餘的,都是淘汰品。
看到那人容貌的一瞬間,他便絕望地低下了頭。
他與對方的容貌相差太多了,他不會被選中的。若是沒有被選中,便也不可能活著走出那個屋子。
帝王欽點了三名孩子上前,卻被那人一一拒絕。
不知過了多久,他感受到那雙腳停在自己面前。
“你抬起頭來。”
男孩的聲音尚有些稚嫩卻十分堅定。
他太緊張、太害怕,以至於聽到了命令卻沒有辦法驅使僵硬的身體做出反應。
一隻冰涼的手牽起他的手,那手並沒有用太多力氣,但卻透著一股堅定,將他從地上拉了起來。
他的視線從塵埃中漸漸升了起來,直至與那少年相平。
方才匆匆一瞥未能細瞧,如今他才發現那男孩的眼黑的發亮,看似黑白分明,卻有著與年紀不符的幽深。
“父皇,兒臣選好了。”
帝王沉吟片刻,說出了事實。
“此人與你並不相似。”
男孩點點頭,語氣不急不緩。
“這便是兒臣選他的原因。容貌可易之,但若真容與兒臣太過相似,兒臣擔心就連父皇也會有分不出真假的那一天。”
影子代替正主的事情,也不是沒有發生過。
可那些主子們仍是會挑選那些肖似自己的影子。那是一種自傲,也是一種愚蠢。
他以為,不會有人如他這般看透這個道理了。
他就沉默地站在那裡,臉上的木訥轉變為一種茫然。
他突然覺得方才那雙黑色的眼睛背後是一個他永遠無法琢磨透的靈魂,竟一時間不知是該為被選中感到慶幸還是後怕。
他入了三道宮牆之內。
普天之下的影子中,他是地位最高的那一個。
他是最漂亮的面具,最完美的傀儡,最鮮豔的紙鳶。
但他的面孔不屬於自己,手腳不屬於自己,想要去的方向也不屬於自己。
“紙鳶最快樂的一刻,便是將要飛上天的那一刻。因為那一刻它看得見天空,覺得自己將有無限的可能與未來,不知自己身上綁著線,而線的一端在別人手中。”
這是他還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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