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條看雪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172章 邪魔妖怪,速速退散,解甲,八條看雪,630看書),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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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尖上的利刃又開始拉扯撕磨,他已分不清那是傷口引發的疼還是靈魂深處的痛。
然後,她隔空抓住了他顫抖的指尖。
“好了,我騙你的。我其實也聽不明白,你別為難了。”
這一次,他卻始終低著頭了。
他不敢抬頭,但他知道她正已怎樣真誠又小心的神態望著他。他不敢看那張臉,因為他知道只需一眼,他便會瞬間自潰難抑、破碎不堪。
女子察覺出他神情中的絕望和傷痛,虛無的指尖輕輕落在他眉間。
“你定是有什麼煩心事了。不要擔憂,不論發生什麼事,我都會同你一起的。你若有危難,我定不會坐視不管。你且放寬心,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只要她在,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可如果她不在了呢?
他抬起頭來,只來得及捕捉到她最後一次匆匆回頭。
“好像有人在叫我,我可能要離開這裡了。你莫要不開心了。”
她的身影交錯在那翻飛的經幡裡,在光影中漸漸遠去模糊。
“不......”他猛地推開琴案、瘋了般向她撲來,“不,你不能走......”
琴額落地,嶽山破碎,絃斷音絕。
他惶然四顧,大殿上卻只剩下他一人。
大殿上從來只得他一人。
原本寂靜的殿門突然起了風,千盞油燈頃刻間熄滅。
白衣郎中孤零零地裡在大殿門口,白色的衣衫上滿是煙熏火燎的痕跡,不知已站在那裡多久了。
“陛下。草民已盡力了......”
暗啞的聲音從大殿深處傳出來,只聞其聲、不見其人,又令人平白生出許多不安來。
“是生是死?”
殿門前的身影閉口不答。也許是不知該如何回答。
“孤問你,她是生是死?”
“一息尚存,但......”話頭戛然而止,郝白只覺得接下來的幾句話說得比吞針還要煎熬,“人固有生死一劫,不過早晚而已。陛下一心向佛這麼多年,這些道理想必更加通透,不如趁她音容尚在,去瞧她最後一面罷。”
黑暗中那看不見的人發出一聲輕笑。
什麼劫難,不過是苦命的人安慰自己的藉口。因為避無可避,所以只能承受。又寬慰經歷劫難的自己,捱過這一次便能得到飛昇。可舊劫一去新劫又來,便又說生死最大,於所有人而言最是公平。
可對他來說,死亡根本算不上劫難。秘璽、白氏、眾生相、神魔預言......那些腐朽的前塵舊事,通通都不是他的劫難。
他的劫難是失去她。
大殿上原本輕輕晃動的幢幡突然便靜了下來,似乎有什麼可怕的東西正在那幢幡之後醞釀著、聚集著。
“你不是自詡醫術高明、非死不救嗎?你不是藥到病除、能通鬼神嗎?你不是連鄒思防那混賬東西都救活過嗎?為何救不了她?為何?!”
白衣郎中囁嚅著不敢開口。這一次是因為他本就沒有答案。
四周是死一般的寂靜,直教人連呼吸都感到困難。
然後,他聽見那黑暗中傳來一聲清響。
細細的,像是什麼東西斷裂的聲音。隨即是一陣噼噼啪啪、摩尼墜地的清脆聲響。
他呆呆望著腳下,只見一粒珠子從幢幡後的地面滾出、緩緩停在他腳邊。
他認得那珠子。當初他便是用那其中一顆做了藥引,救了鄒思防。
“陛下......”
他再次張口,只覺得聲音晦啞、帶了顫抖。
“陛下,草民惶恐......”
他的聲音迴盪在大殿之中,突然便似被那幢幡深處的黑暗吞噬了一般。四周安靜地幾乎令人產生耳鳴的錯覺。
片刻停滯過後,蟲蟻齧噬一般的細碎聲響逼近來。先是那些幢幡、然後是頭頂木樑畫棟,再然後是大殿正中那尊佛像。他看到一切的一切都從輪廓開始化作塵埃,被看不見的力量吞入那黑暗之中。
他轉過身想要叫喊,一陣巨大的推力從他身後襲來,侵蝕著他後心衣裳的布料。他只來得及踉蹌幾步、跌出殿門。
夜色中,看不見的風刃像夜行的惡鬼一般從永業寺的大殿中鑽了出來,不斷旋轉著、膨脹著、吞噬著周遭的一切。
一道月白色的人影他緩緩走出殿門,胸前瘋狂生長的血線似樹枝葉脈一般縈繞在他,將他整個人襯托的更加慘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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