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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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 饕餮之桌

&esp;&esp;那是一盤華麗的，點綴著鮮花水果，灑滿金箔的……肋骨。身為軍醫他對人類的解剖構造瞭解的一清二楚……

&esp;&esp;那不是什麼其他動物的肋骨，是人類的。

&esp;&esp;切成條狀的肉懸掛在肋骨上，還淌著鮮血，用火焰炙烤著。

&esp;&esp;尼厄公爵喜食人肉的傳聞，果然不是假的——這就是為什麼他會被冠以“吸血鬼公爵”這個綽號的原因。

&esp;&esp;他聽說過……在這個上層與下層貧富差距極為懸殊的帝國內，底層活不下去的下等平民會去黑市兜售自己的兒女，也有些孤兒會被人販子送進黑市，那些被賣掉的孩子，有些進了角鬥場，而有些下落不明，他猜想他們或許便進了某些尼厄這樣的權貴們家裡，成為了他們的寵奴……或者別的什麼。

&esp;&esp;“這道‘肋骨之花’是我特地為了給你們慶功而設的。”尼厄笑著，目光徘徊在他的身上，“梅杜沙大尉，你是第一次來，嚐嚐看吧，這極致的人間美味，只有在我的府邸裡，才能享用到。”

&esp;&esp;氯川掩口咯咯一笑：“是呀，這可是我親自挑選的食材，不但肉質鮮美，還很有營養，最適合梅杜沙大尉你這種美人吃了。”

&esp;&esp;梅杜沙深吸一口氣，將心底驀然掀起的黑暗而窒息的情緒強壓下去，與宴桌上的所有人一樣拾起銀叉，取過一枚裝飾在盤子邊沿的櫻桃。

&esp;&esp;咀嚼，吞嚥，鮮甜的果汁滲入齒間，在一片讚不絕口的議論聲裡，反胃感難以抑制地愈發強烈，他抿緊唇，乾嘔了一下。

&esp;&esp;宴桌上倏然一靜。

&esp;&esp;所有人朝他看來，就像食人族發現了一個誤闖部落的異類。

&esp;&esp;不懷好意，垂涎欲滴。

&esp;&esp;“不合口味嗎？”尼厄慢慢說道，“梅杜沙大尉？”

&esp;&esp;“不。”梅杜沙抬起頭，唇角緩緩扯起，“只是……味道有點奇怪。我吃慣了艦隊裡那個廚娘的手藝，如果要我評價，公爵大人府邸裡的廚子，比起她來，似乎還差幾分火候。”

&esp;&esp;宴桌上霎時一片譁然。

&esp;&esp;“梅杜沙。”尼伽低聲警告。這麼大膽，他是找死嗎？

&esp;&esp;“是嗎，”尼厄轉向尼伽，“那個廚娘真有梅杜沙說的那麼出色？她是什麼人？”

&esp;&esp;“一個醫療中尉的遺孀，廚藝的確不錯。”見父親並未動怒，尼伽略鬆了口氣，“如果父親大人感興趣，我立刻喚她前來。”

&esp;&esp;“真是我的乖兒子，就這麼辦吧。”

&esp;&esp;梅杜沙沒有說話。伊紗的廚藝也就平平，但潛行和駭客技能，卻是出神入化。

&esp;&esp;宴會結束時，已接近午夜。

&esp;&esp;梅杜沙扶盥洗室隔間的牆站起來，擦了擦因嘔吐而密佈額角的汗，翻下了馬桶蓋子，按下衝水鍵。

&esp;&esp;推開門，他瞥了一眼角落面朝窗戶抽菸的那個背影。

&esp;&esp;弗克茲。

&esp;&esp;顯然，他不是這場宴會里唯一一個不合群的人，弗克茲也一樣。

&esp;&esp;無暇關注對方為什麼獨自躲在那，梅杜沙低下頭，用冷水洗了把臉，心底那黑暗的窒息感仍然殘留喉頭，令他喘不上氣。

&esp;&esp;“哥哥，你別走！別丟下我！”

&esp;&esp;“噓，別出聲，基蓮，在這乖乖待著，等我把他們引開，我就回來接你。”

&esp;&esp;“哥哥，好疼，嗚……”

&esp;&esp;“不許哭！我很快就會帶藥回來，我發誓。”

&esp;&esp;……

&esp;&esp;“哥哥！哥哥，你在哪兒！你說了你會回來！”

&esp;&esp;“你騙我！你把我丟下了！我恨你，我恨你！”

&esp;&esp;淒厲的尖叫從記憶裡穿透而來，梅杜沙盯著鏡子，又一次看見那雙鈷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