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南江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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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會那副姿態舒服地躺在謝明祁懷裡，屬實罕見。

“郡主，我可以抱抱她嗎？”裴韻想著小狸奴見了主人因該不會怕陌生人了，她特別喜歡這隻小狸奴，毛茸茸的一團。

“應是不能，米團除了我不讓別人抱的。”雲絨回道，這麼些年她爹和孃親都沒成功抱到過米團。

“好吧，她剛剛在表哥懷裡看著好乖巧。”她有些失落，眼睛一直看著雲絨懷中的小狸奴。

雲絨嗯了一聲，她也蠻驚訝的，除了她和雲蘅，謝明祁是第三個抱到米團的。

她將米團送回她的房中，三人便坐著馬車去了裴府。

裴府門口，馬車剛一停下。

裴夫人連忙迎上去，面帶笑意，“郡主，您可算來了。”

她從靈山寺回來，還在考慮如何感謝郡主的救命之恩，明祁就同她說可以請郡主來府上吃飯，她當時就應下，也算是為了明祁的私心。

“裴夫人，今日打擾了。”雲絨客客氣氣道。

“您救了我，我謝謝您還來不及呢。”裴夫人臉上笑意更甚，雖說郡主手段有些殘忍，誰讓那群人不是好人呢，而且她姿容豔麗同明祁真是般配，可惜郡主無意。

四人剛在八仙桌旁坐下，裴寂火急火燎地進來，氣喘吁吁上氣不接下氣的。

“總算趕回來了。”他坐下連忙倒了杯溫茶潤潤一嗓子，才疑問道：“怎麼郡主今日來府上沒人和我說啊？”

他剛剛在街上遇到了蕭玄，莫名其妙被他說了一通，他一頭霧水，最後才知道謝明祁今日將郡主請來了裴府做客，他也懶得再同他掰扯，急急忙忙地趕回來。

裴夫人瞪了他一眼，“如此莽撞，郡主在這兒懂不懂禮數。”

裴寂訕笑一聲，準備站起來行禮，雲絨阻止道：“不必多禮。”

“吃飯吧。”謝明淡淡地開口，手中拿著筷子不疾不徐地給雲絨布菜，都是些她愛吃的，他好似不知道這番行為，對大家造成多大的衝擊力。

……

一時周圍安靜得落針可聞，幾人臉色微變，目光紛紛盯著謝明祁手中的筷子，心裡百轉千回，有好奇，有震驚，有敬佩……

他是如何敢在眾目睽睽之下面不改色地給郡主佈菜的，動作還非常自然。

裴夫人在心底感嘆，向來清冷孤傲的外甥第一次遇到個心悅的小姑娘，竟跟個毛頭小子似的，一點都不知道含蓄些。

雲絨秀眉微微皺了一下，目光中帶著壓迫感，“謝世子不必如此。”

謝明祁聽罷，才停下手中的動作，他好像並未覺得剛剛的行為又何不妥，慢條斯理地開始吃飯。

好像有些失控了，明明計劃好了不與她有過多的牽扯，省的連累她，可是看到她同其他男子來往，他控制不住。元家的仇還未報，他無法保證這次一定能活著，能一直守著她，若是把她牽連進來，或許連她都保護不了。

過了半晌，他緩緩道：“方才是我冒昧了。”低沉的聲音悶悶的。

在幾人的沉默中，這頓飯終於結束了，除了雲絨，剩下四人都極其不自在。

謝明祁提出送雲絨回王府，她沒有拒絕。

算上這一次，這是兩人第三次共同乘坐一輛馬車，車內一如既往的安靜，謝明祁還在思考要如何開口。

雲絨先出聲，直白地問道：“你心悅我？”

這句話在謝明祁耳邊炸開，這一瞬他覺得血液似乎凝滯了般，一向冷淡從容的臉龐浮現了幾分慌張，他握緊拳頭，然後如實道：“是。”

“你先前認識我？”她繼續詢問，目光審視著他，她一直覺得謝明祁在隱瞞著些什麼。

“不認識。”他抬頭，假裝若無其事地對上她的目光，不敢有絲毫懈怠，生怕她看出不對勁，雲絨太聰明瞭。

雲絨沒有半分猶豫，直言道：“你心思不必放在我身上，我無心情情愛愛。”不管他是否帶著目的接近，她同他以後應不會再見面。

這回謝明祁並未應聲，他繃直嘴角，沉默地坐著。

在過去的十幾年，他很喜歡自己的生活，一邊保家衛國另一邊守著心愛的小姑娘。

然而此時，他陷入了從未有過的迷茫，整個人都是麻木的，無論他怎麼做都有問題，想靠近又怕連累她，從此斷了聯絡又捨不得，他無法做出抉擇。

雲絨身上若有若無的清香遍佈在車廂內，環繞著他，他的腦袋愈發混沌。

明明當初他們就快要成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