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陵雲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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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時初，雨水細細密密落了下來，不過半刻鐘，突然大雨傾盆而下，這種暴雨如注的深夜，更是動手的好時機。

牢獄外，狂風呼嘯而至，如怒吼般夾雜著暴雨，猛烈地狠狠砸落在地面，轟鳴聲響徹天地。

平日幽暗的牢獄，今夜卻被數個火把照得通明，依舊泛著一股陰冷難聞的氣味。

兩獄卒站在大門裡閒聊。

“你說這王縣丞犯了何罪？今夜竟安排這麼多人守著。”一獄卒湊到另一人身邊小聲問道。

“不知道，我們只需要守好大門。”

那獄卒不以為意道：“這狂風暴雨的誰半夜三更出門。”

另一人一臉正色直言：“大人做此安排，自是有他的道理。”

“和你說……”那獄卒還要說話，被一道聲音打斷。

“來人！有人擅闖大牢！”

兩人精神一振，快速跑到獄中。

牢獄內已經亂成一團，此起彼伏的驚呼聲，犯人們不約而同的晃動著牢，聲音淒厲地呼喊，獄卒一陣凌亂後又厲聲呵斥著那些躁動的犯人。

獄官指了幾個人，立即開口命令道：“你們幾個去最裡面那間牢房看下王卓。”

幾人領命離開。

不多時，剛剛離開的一個獄卒匆匆忙忙地跑過來，叫道：“大人！不好了！王縣丞他……他死在牢中了！”

死了！獄官驚愕地推開他，忙不迭地大步流星朝著牢獄深處走去。

還沒到那間牢房，已聞到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待走到關著王卓的牢房，他拿著火把照近點，王卓雙膝跪地，面朝著牢門，眼珠子蹬得宛如要掉出來，嘴巴微張，雙手握著一把匕首，刀刃紮在胸口，大面積的鮮血將藍色衣衫浸染成深色，傷口還在緩慢地溢位鮮血。

獄官被驚得朝後大退一步，聲音略帶僵硬，“快去稟報大人！”

馮大人傍晚的時候千叮嚀萬囑咐，要確保王卓今晚不能出任何事情，現在卻死在獄中，他該如何交差。

“咚咚咚”急促的敲門聲響起。

獄卒在門外急得大喊：“大人！不好了！大人！”

屋內馮橫起身，一臉不悅地開門，不耐煩道：“何事需要大半夜敲門？”

“王縣丞在牢中死了。”

馮橫如遭雷擊，雙目圓瞪，身子踉蹌了一下，險些跌倒，“什麼！”

他匆忙回屋拿了件外衣，雨水已經變得淅瀝，馮橫邊穿衣服邊疾步朝牢獄方向走去，嘴中不斷地訓斥。

“你們一群人是做什麼吃的！”

“本官只要你們在這一晚保證王卓的安全，還安排了不少人，就這樣王卓都能死在牢中。”

“他是被人殺死的還是自殺的？”

獄卒低著頭緊跟在馮橫身側，蠕動著嘴唇，半響輕聲道：“小人也不知。”

“真是一群廢物！”馮橫罵罵咧咧，他真是要被生生氣死了，忐忑不安道：“這下我要如何同二皇子殿下交代。”

獄卒低呼：“二……二皇子？”二皇子何時到了陵山。

二人忙慌走到牢獄。

獄官拱手行禮，“大人。”

馮橫指著他高聲質問：“石大洪，你可是忘了晚間本官同你怎麼說的，讓你們一群人確保王卓不能出事，現在倒好，兩個時辰而已，人就死在牢中。”

“大人恕罪，是屬下無能。”獄官石大洪垂首道。

馮橫直覺頭疼，揉著眉心，問道：“王卓的屍體可還在牢中？”

“在的，屬下並未擅自挪動他。”石大洪回答。

待他說完，馮橫朝裡面走去，石大洪跟在他身後。

“從現在開始不允許任何人靠近王卓的屍體。”馮橫皺眉盯著插在王卓胸前的那把匕首，陰沉著臉，壓著怒火道：“若是再出了問題，你們就都收拾收拾滾回家去！”

石大洪抱拳道：“是。”

另一邊的商會，酉時末便被一群官兵圍住，一時間眾人議論紛紛，人心惶惶。

三更天的時候，整座院子燈火輝煌，即使大雨如注，依舊守備森嚴。

雲絨靜靜地坐在正廳主位上閉目養神，身旁的方桌上放著一柄長劍，她的手搭在劍鞘上。

佟學海坐在一旁，周圍寂靜到可怕，他全身緊繃，喉結一上一下地吞嚥著，喉嚨乾澀無比，欲伸手去端桌上的茶盞潤潤嗓子，“啪啦”一聲，茶盞摔碎在地上，這過分清晰的聲音，讓他更加心慌。

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