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南江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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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話一出，周遭都凝滯半響，馬車內陷入死寂般的安靜。

裴寂與裴母對視一眼，輕咳一聲問：“什麼時候的事啊？”

“前些日子，與表哥一同去沈府，遇到郡主一見鍾情。”謝明祁言簡意賅道，其實他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喜歡上雲絨的，自幼兩人就差同吃同住了，她的身影幾乎佔據了他全部的生活，在發現喜歡上她之後，腦海中亦全是她生動活潑的一幕幕。

後來，知曉兩家訂過婚約，他越來越期待與她成親。

他從未問過小姑娘是否願意與他成親，她還偶爾嫌棄他是莽夫，之前也擔心過小姑娘不願意嫁給他的話怎麼辦？

如今，嬌氣粘人的小姑娘性情大變，自己本該得償所願與心上人白頭到老，一切都因那場陰謀，他家破人亡。

裴母瞪了裴寂一眼，意思是怪他帶謝明祁去沈府，不然也遇不到郡主。

“明祁啊，你要是看上其他府上的千金，舅母還能幫你問問。”她清了清嗓子，壓低聲音，“嘉福郡主未婚夫去世之後，她心思好像沒放在情情愛愛上。”

她雖是婦人，但腦筋活絡，別人或許看不出來，她應是沒看錯，這幾年郡主在城裡面都沒露過幾次面。

“無礙。”

他現在這樣如何與她相認，只是裴韻這樣問了，找不到其他合適的理由搪塞過去。

*

鳳儀宮偏殿。

雲絨一隻手提著茶壺正慢慢倒茶，遮月直直朝這邊走來，顯然是有急事。

只見她俯身，靠近雲絨低聲說道，“小姐，有人也在查三年前元家的事。”

雲絨提著茶壺的手頓了一下，茶水溢了出來，她冷聲道：“誰？”

“士封將軍。”

當年四位將軍僅剩他一人活著回來，據他所說，當時楚國已經開始撤兵，趙國大軍突然自東邊包圍過來，元蘅撤退不及，被楚國一將領掉頭截殺。元蘅武藝超群，戰場上與他單打獨鬥很少有人是他的對手，她查過了，參加那場仗的都是些普通的將軍士兵，因此他死在一人手中很蹺蹊。

為何當年單單他一人活下來，四位將軍中他並不是最善戰的一個。

趙國又為何突然對雲國發起進攻，像是篤定楚國會與他們聯手一般，絲毫不忌憚。

“找人盯著他，注意別被他發現。”雲絨臉色變得陰沉，李德文現在是最大的突破口，順著他必能揪出只臭老鼠，只是不知道他在裡面扮演了什麼角色。

“天外域查到什麼了嗎？”她繼續問。

“還沒有，外人很難進入。”

天外域也是八大幫派之一，地處北尋，它可以說是八大派裡存在感最低的，外人對天外域的瞭解少之又少，他們很少出現在眾人之中，值得一提的是，北尋這個國家與天外域有些相似，在各國爭相擴大勢力之際，他們毫無動作。

雲絨點點頭，“我爹有給我傳回訊息嗎？”

“沒有，王爺應是還在楚國。”

按理說當年楚國那位將領截殺元蘅是立大功的，但他卻自此銷聲匿跡，裡面有太多可疑之處。

“想辦法聯絡他，看他能不能去一趟天外域。”江心月這條線也要抓緊起來。

雲絨吩咐完，遮月便出去了。

江心月為何會無緣無故失蹤三年多，雲絨手指摩挲著桌上的杯盞，陷入沉思，還沒理出點頭緒，來了位不速之客。

“你過來做什麼？”雲絨問。

雲昭直接坐下，自己斟了一杯茶，一點也不客氣，雙眼緊緊盯著雲絨，直接問道：“你是不是在做些會傷害到自己的事情？”

“我堂堂郡主，有什麼危險的事情要我親自做的。”雲絨淡淡道：“再說，我外祖父那麼厲害，還能讓我被欺負了不成？”

“行，那你這三年在你外祖父家都做些什麼？”雲昭轉動著手裡的杯蓋繼續詢問。

“和在南江城一樣唄。”雲絨一臉坦然，笑了笑，“最好的一點是我可以不用學習，隨時都能與表妹一同出去逛逛。”

她的眼神清澈無辜，沒有半分撒謊不自在的樣子。

“小福，你在撒謊。”雲昭嘴角露出一抹苦笑，“以前我如果像這樣追問你，你早就不耐煩了，怎麼會乖乖回答。”

他太瞭解她了，也太不瞭解她了，元蘅去世，她怎會做到無動於衷，如果說他真死在敵軍手裡，她定會找出那人將他殺掉。

千嬌百寵長大的小姑娘，氣性可不是一般大，又極其護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