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南江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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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說元家三代是戰死的，為何元夫人在解散奴僕之後也消失不見，這裡面有太多難以解答問題，鎮國公到底是死是活，元夫人現在又在哪兒，先前他從未意識到，這段時間的相處，雲絨的性格與之前判若兩人，他細細回想起來才發覺不對勁。

當初元蘅戰死的訊息傳回來，他腦子“嗡”的一下，一時回不過神，不可置信的再三確認，那麼厲害的一個人，怎會死在戰場上？

“小哥，我要替元蘅報仇。”雲絨眼裡全是委屈，百般悲切湧上心頭，眼淚一滴一滴的劃過臉頰，霎時淚水決堤，這三年多她第一次在人面前泣不成聲。

元蘅才十七，卻死在陰謀詭計之下，叫她如何不恨。

她極力咬住嘴唇，不允許自己哭出聲來，嘴裡又反反覆覆呢喃著：“我要殺了他們，我定要殺了他們……”

雲昭看著她臉上佈滿了斑駁的淚水，伸出指尖將淚水一滴一滴慢慢抹去，小心翼翼的像是對待極其珍重之物，可是他怎麼抹都抹不掉，他臉上神色心疼又悲痛，那雙桃花眼似要沁出血一樣，嗓音低沉哽咽道：“小哥幫你。”

雲絨纖弱的肩膀微微顫抖，她先是點頭，隨即又搖搖頭，努力壓制失控的情緒，喉嚨乾澀，道：“牽扯到江湖，你無從插手。”

如今世道，各國間本就爭鬥不止，以中間的趙楚雲三國尤甚，江湖和朝廷原本是井水不犯河水，現在卻有很多江湖勢力蠢蠢欲動，想插手朝政，不知道這種平靜的表面還能維持多久。

雲昭心中倏然劃過一絲無力，嘴巴張了張，又不知該說什麼，他沉默著，胸口彷彿壓了塊沉甸甸石頭般，他恍然意識到，自己順風順水活了十九年，不過只是雲國皇宮內的三皇子，脆弱且無力。

見他一言不發，雲絨安慰道：“需要哥哥幫忙的時候，我也不會客氣的。”

他始終沉默著，良久，他緊抿的唇角鬆開，眼底的苦澀消散，聲音沙啞，“好。”

大概過了半個時辰，婢女來請用膳，二人到了之後，太子夫妻、皇上皇后已經落座。

“小福快坐朕旁邊來。”皇上雲無思看到雲絨立馬開口，臉色笑意柔和，一旁伺候的太監很有眼力見地拉開他旁邊的座椅。

雲絨見了他，同他行禮，“陛下。”

“沒外人在，就叫朕伯伯。”雲無思毫不在意地揮揮手，他十分寵愛雲絨，從軟乎乎的小奶團到如今亭亭玉立的少女。即便後面自己有了女兒，對她的寵愛也絲毫不減。

“皇伯伯。”雲絨坐在他旁邊。

“你爹最近有給你寫信嗎？”

“有的。”

“你爹這個不著調的，帶自己夫人遊山玩水，把親閨女一個人留下來。”雲無思憤憤罵道，這麼水靈靈的姑娘他怎麼捨得的，繼續問：“這次是就留在南江城，還是過些時日再去你外祖父家？”

雲絨看向他，猶豫一下，還是開口說：“皇伯伯，我想去蘭陵學院。”

殿內安靜了一瞬，雲無思表情溫潤，勸說：“小福啊，蘭陵學院管理太嚴苛，他們不會因你是雲國郡主就對你有所不同。”

“我知道的。”她語氣肯定。

蘭陵學院隸屬蘭陵樓，蘭陵樓位於西瀾國，是八大幫派之首，學院收的學生不是身份顯赫就是自身足夠優秀，那邊對所有學生一視同仁，因蘭陵樓的地位，亦無人敢對學院有不滿。

與大多學堂不同的是，裡面有武術課，這也是雲無思不願意雲絨去的原因，她會很辛苦。

“你爹知道這事嗎？”見她鐵了心的樣子，雲無思歉疚，他不是個稱職的伯伯，嬌嬌弱弱的小姑娘真長大了……

“知道的。”她還沒和她爹說這事，但是蘭陵學院是唯一能同時接觸到趙楚兩國人的地方，她是一定要去的，用雲國郡主的身份去會方便很多。

大多數人會因此放低對她的防備。

“行，回頭皇伯伯給你都安排好。”雲無思神情依舊溫和。

雲絨嘴甜道謝，好似小時候一般，惹得他哈哈大笑。

身為高位者，雲無思雖性子謙遜溫和，行事卻果斷有度。

“父皇，我也要去。”雲昭突然開口。

眾人顯然一愣。

“你湊什麼熱鬧。”雲諭冷聲訓斥。

“我沒有，我就是要去蘭陵學院。”他認認真真道。

雲諭還要再說什麼，雲無思擺了擺手，道：“去吧。”

他這個兒子自幼貪玩，原本他想著他能天天開心，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