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8章 無咎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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鉅野地，無咎山。

無咎山之巔有一座老城，城中有一條大河，數不盡的支流似人體中的經脈，縱橫交錯，延伸至城中每一個角落。

河中沒有水，在河道中追波逐浪的是澎湃不息的炎流，以致整座老城中炙氣沖天，常人聞之，肺部會被灼傷。常人站在這樣一座城中，只需盞茶功夫就會脫水而死。

這並非是一座常人建立的城，此地只屬於那些強大的修行之人。

此刻，如此炎河旁正盤坐著近千修行之人，他們面朝同一個方向，目光也望向同一個方向，甚至面色、眼神都極為相似，有虔誠，有熱烈，有慾望……他們正一致望著這座老城的中央。

老城的中央是一座高樓，高樓中沒有燈火，只有炎流散發的火光能隱隱映照出高樓的輪廓。

高樓的正上方，萬丈的高空之中，有一片漩渦狀的青雲，漩渦的中心正對著高樓的穹頂。

高樓的穹頂是一方平臺，平臺的最中心立著一塊碑，似乎是石碑，又似乎是鏽蝕不堪的鐵碑或銅碑，且不管碑的材質，總而言之，碑的模樣看上去極為古老，彷彿經歷了太久的歲月，才傳承至今。

那座碑也並不完整，殘缺了極大的一部分。

不過，儘管殘缺，殘碑還是有很大，那座高樓就是圍著殘碑殘缺的碑身而建，高樓有多高，殘碑便有多高。甚至殘碑比樓還高出一點點，那一點點約為七尺，就是暴露在高樓穹頂之上的那一部分。

殘碑上刻著無數的字、畫，不知道是出於什麼原因，篆刻那些字和畫的筆路很暗，雖然每一道筆鋒不過是入石三分，但每一個字、每一卷畫上的筆路卻似一道道萬丈深淵，深不見底，昏暗無光。

沒有人能借用日月星光，借用火燭之光，去看清殘碑上篆刻的字、畫究竟是什麼。哪怕就是此時正盤坐在高樓穹頂殘碑旁的當今離道尊主長離都不行。

在穹頂之上盤坐的長離模樣看上去極為年輕，風華正茂，他緊閉著眼睛，神情平淡，眉目清秀，輪廓分明，算得上是一位美男子。

長離與老城中那些盤坐在炎河旁的人一樣，都是面向殘碑而坐，似乎在等待什麼。

炎流散發的熱氣形成一道道灼浪在城中湧動，一些相對弱小的修行之人，也許是盤坐的太久，抵不住灼浪的侵襲，紛紛站起身，失落的看了一眼老城中央的高樓殘碑，然後走出城去。

時間一息一息過去，陸陸續續又有一些修行之人在失落中離開，他們失落是因為他們耗盡代價，走入這座老城，卻沒有看到他們想看到的，或者該說沒有得到他們想得到的。

時間過去了很久，彷彿一夜時光就要如此過去，尚未離開的修行之人神色中皆是失望不甘。

卻在此時，高樓穹頂萬丈的高空之上，那片漩渦狀的青雲中，生起無數道密密麻麻的電光，細密如發，浩如煙海。

緊接著，細密的電光彙集，匯成一道碩大的電光，自漩渦青雲的中心直劈而下，在轉瞬之間遊走過萬丈的距離，轟擊在了殘碑上。

伴隨而來的震天雷鳴轟然炸開，彷彿在這一道電光之下，整座青山，整座老城，就將灰飛煙滅。

看見電光直劈而下，盤坐在炎河旁的修行之人神色中的失望不甘頓時一掃而空，他們目不轉睛的望著高樓，卻有不少修行之人來不及看到他們想看到的東西，就被這一道電光的聲勢震暈，運氣好些的倒在河旁，運氣不好的一頭栽入炎流中，都來不急叫喚一聲，便在澎湃的炎流中燃燒成灰燼。

沒有被震暈的修行之人也多是面色慘白，心神識念遊離在崩潰的邊緣，可他們在咬牙堅持著，他們深知只要挺過這一關，就能得到他們夢寐以求的東西。

萬丈高空直劈而下的青雲電光落在殘碑上，巨大的光明全部注入了殘碑中，頓時，殘碑大亮，其上那些日月星光、火燭之光，都照不亮的字畫筆路，在汲取了電光之後，發出一道道奪目的光芒，字跡、經文、畫卷……逐一清晰的出現在殘碑之上。

炎河旁的修行之人強忍著光明刺目，透過高樓之上的無數扇窗頁，全神貫注的盯著殘碑之上出現的內容。

殘碑之上篆刻的內容有典籍道藏，符籙陣法、煉丹鑄器之法……甚至還有一些秘境洞天的地址，都是那些修行之人夢寐以求的。

而殘碑上篆刻的內容，平素看不到，修為境界再高，也看不清上面的內容，只有當萬丈高空之上那片青雲落下的雷電，注入殘碑，殘碑上刻畫的內容才會現形，才能被人識讀。

再者，不是每一夜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