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8章 無咎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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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青雲電光降落。離道的經卷中有記載，殘碑之上的青雲最長一次降下雷電的間隔是十年。

修行之人可以不論那十年的光陰，但並非是每一個修行之人都可以常年坐在這座老城中，坐在炎河旁等青雲電光降落。他們多數人是耗費了巨大的代價，才換來走進這座老城，在炎河旁坐一夜的機會。

所以，能遇上一次青雲電光降落，注入殘碑，這樣的機會彌足珍貴，殘碑上的內容能多記下一些就多記下一些。

圍繞殘碑而建的高樓有二十層，這二十層將殘碑上的內容劃分成二十個等級。

炎河旁的每一個修行之人都知道以自身的修為，該識讀哪幾個樓層區域中殘碑上的內容。

倘若因為貪念識讀超出自身修為的等級內容，那些從殘碑筆路之中散發出的光芒，輕者會刺瞎雙眼，重者會刺破識海。

甚至一些孱弱者，因為貪念過甚，窺視了更高樓城中的內容，直接被光芒燒成了灰燼。

“啊……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炎河旁已經響起類似的聲音，有些修行之人甚至都來不及發聲慘叫，就因為貪念慾望，被燒死了，屍體焚燒後的灰燼上還冒著一縷青煙。沒有人同情他們，也沒有誰有時間去同情他們，此時，那些修行之人的目光和心神都在殘碑上。

因為殘碑上的內容不是每時每刻都能識讀，曾經離道的一些賢達者試圖將殘碑上的內容臨摹到紙上，供修行之人隨時翻閱，可他們沒有成功，要麼是臨摹的紙在青雲電光下焚燬，要麼是臨摹的人在青雲電光下焚燬，再無第三種情況。

隨後便再也沒有人試過這種方法，他們清楚，殘碑上的內容只該篆刻在殘碑上。

青雲電光注入殘碑，殘碑上的字跡變得透亮，不過光明並沒有持續多久，只有短短的三息，殘碑上的字跡便又暗淡下去。

三息雖短，對於目光如電的修行之人而言，卻足矣讓他們看到足夠多的內容。

高樓的穹頂上，盤坐在殘碑前的長離在電光落在殘碑上的那一瞬也睜開了雙目。

長離盯著殘碑上那一段他想看到的經文在電光中慢慢顯出痕跡，就要被他收入識念，這時他卻意外的感應到了一件事情，讓他的心神有了短暫的停頓。

這個短暫用時間來度量剛好是三息，等他回過神，重新望向殘碑上的經文時，經文的光芒已經暗淡下去了。

他微微嘆息一聲，面色上雖然從容淡定，心中卻還是有些失落，為了識讀那一段經文，他已經在穹頂之上盤坐了七年。此間中，青雲有七年不曾落下電光。

七年的等待，卻因為片刻的失神，就錯過了機會，還是該微微嘆息一聲表示遺憾。

好在七年並不長，所以他能看淡。如果再長一些，他可能會立即下山，去將那個讓他分神的人撕碎。

少許的惋惜遺憾也只在長離的心緒中停留了三息的功夫，三息後他揮動長袖站起身，他面色上的從容淡定，在他起身的過程中，變成鮮明如花的笑意，很是秀逸脫俗。

長離笑，是因為他想起能讓他分神的那件事確實好笑，並且值得讓他分神，值得讓他錯過七年的等待才換來的一次機會。

能看清這段經文的機會往後多得是，而能讓他分神的事卻並不多。

想到這一點，他縱身從高樓上跳下，等他落到地面上時，有幾位弟子已經迎了上去，一起朝他行禮，異口同聲恭敬道，“恭喜師尊，踏上七境，步入聖人。”

恭喜，是因為這些弟子以為長離識讀到了那段經文，他並沒有告訴這些弟子其實他並沒有識讀出來。他環視了弟子們一眼說道，“你們可有收穫？”

弟子們的聲音依舊恭敬謙卑，“收穫良多。”

長離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麼，抬步走出弟子們包圍的圈子，沿著炎河朝老城外走去。弟子們也沒有跟上去。

待長離走出二十餘步後，才說道，“離笙，跟為師下一趟山。”

長離沒有回頭，也沒有停步，繼續走向城外。

弟子們都追了上去。叫離笙的是個姑娘，她就在這些弟子中，炎河中的火光映照著她的臉，秀美可愛，一身青色的道袍更是襯托著她的身段，玲瓏有致。她率先追上長離，神情侷促，小心翼翼道，“師尊，我們不能下山。”

長離撇過頭，凝視著面色紅撲撲的小姑娘，和煦的笑著問，“我們為什麼不能下山？”

離笙不敢與長離對視，低下頭，雙手搓著道袍的衣襟說道，“師尊，您忘了？因為浮雲之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