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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劉細君聞言頓時花容失色。
她雖知道一旦嫁去烏孫,這一生將會過上怎樣悲苦孤寂的生活,但卻從未想過竟還要承受如此可怕的事情。
而不倫之事,正是劉細君心中最陰暗的那片陰影。
雖然父親劉建死的時候,她年紀尚小,但這些年的為奴生涯,還是讓她知道了許多當年父親做過的齷齪事情。
尤其她還偏偏就是父親劉建與祖父的妃子不倫之後產下的子女,如此身世更是令她時常受到冷嘲熱諷,哪怕同為奴婢,都始終自覺低人一等。
可現在嫁入烏孫,她卻要去做同樣的事情。
光是聽劉據說到這個烏孫習俗,她便不自覺的渾身刺撓起來,迫不及待的想去清洗自己的雙手,自己的臉龐,自己的身體。
如果能將這層皮洗掉、能將這腔血換掉就好了……
“嘶——嘶——”
她不自覺的用指甲在手背與小臂上撓了起來,不停發出細微卻刺耳的“嘶嘶”聲。
她的手背與小臂上已經出現了紅色的劃痕,雖然並未破皮流血,但這些劃痕已經微微聾了起來,宛如鞭子抽過的血道。
“你做甚麼?”
劉據看在眼中,微微蹙起眉頭問道。
“殿下恕罪,侄女只是忽然有些刺癢難耐……”
劉細君終於回過神來,連忙停了雙手,強忍著渾身上下猶如被螞蟻爬過的刺癢,躬下身子向劉據賠罪,但眉眼之間的焦躁卻難以掩蓋。
“是因為烏孫的繼妻習俗?”
劉據已經看清了問題的本質,緊接著又問。
“嗯……”
劉細君低垂著腦袋,聲若蚊蠅的嗯了一聲,甚至不敢正面回答。
“目前擺在你面前的只有三條路。”
劉據略作沉吟,又道,
“第一條,接受現實。”
“和親是我父皇詔命,你身為罪臣之女,我父皇將你重新冊立公主,已是天大的恩賜,唯有完成和親你才有存在的價值;”
“第二條,伺機自盡。”
“如果你在到達烏孫之前死了,就算是我父皇也不能將一個死人送去烏孫,不得不另擇人選……”
聽過前兩條道路之後,劉細君的身子已是微微顫抖,就連呼吸都開始變得沉悶,雙手不受控制的再次抓撓起來。
第一條路,對她來說是絕路。
第二條路,對她來說是死路。
身為一個弱女子,還是罪臣之女,她知道的命運永遠都無法掌握在自己手中,就像一顆任人擺弄的棋子,只有她自己知道這究竟有多令人絕望。
或許,自盡對她來說便是最好的決定吧?
可是她沒有自盡的勇氣,她想活。
這麼多年過來,她曾無數次想過用自盡來擺脫這令人絕望的人生,可是她做不到,相比絕望,她同樣懼怕死亡。
正如此自苦的時候。
劉據卻只是自顧自的說了下去:
“第三條,聽從我的安排,活的像個人。”
“不知殿下如何安排?”
這句話就像一根漂浮在水中稻草,令宛如溺水的劉細君不能不奮力抓住。
這一刻,她正在抓撓手臂的手都停了下來,目光灼灼的望著劉據,望著這個素昧蒙面、也沒比她大幾歲的叔父。
“我先給你講個故事吧,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個武曌的奇女子……”
劉據跨越了時間線,背起手來望向遠方,不緊不慢的講述起了唐朝的史實。
……
良久之後。
“殿下是要我學這個叫做武曌的奇女子?”
劉細君從未聽過武曌的故事,而劉據也並未說明這個故事的時代背景,因此她只將這個故事當做虛構的寓言,首先抓住了這個故事的重點。
“你的悟性比我想象的要強許多。”
劉據點了點頭,讚賞的為其分析道,
“如今烏孫王獵驕靡年邁不能專制,烏孫太子又已早逝,獵驕靡欲立小王孫為國王,此舉卻引起了二王子的不滿。”
“二王子握有兵權,計劃起兵殺害小王孫。”
“獵驕靡不得分小王孫一萬騎令其去往別處自立,自己另掌一萬騎自保,烏孫國剩下的兵馬則在二王子手中,因此如今的烏孫國實際已經分裂成了三股勢力。”
“如此伱也就有了從中周旋獲利的機會,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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