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部 最美的遇見 第十三章 你的起點他人的終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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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送你回家。”

“什麼？”志偉一愣，這才發現自己忽略了一個問題：沒有車票怎能上車呢？

“你是說要跟我一起走？”志偉下意識地還要確認一下。

“嗯。志偉，我好放心不下你呀。”於豔豔說出了自己心裡的話。沒等志偉弄明白，客車已徐徐開動。

“豔豔，你怎麼心血來潮？你不請假，也不跟我商量，就這樣跟我回家？”對於豔豔的任性，志偉有些生氣。反正，不管於豔豔怎麼做，他陳志偉都不會高興，於豔豔都快要瘋了。

“我……我只送你到你們縣城。”於豔豔似乎在解釋：

“我看你不開心，所以我才臨時決定陪陪你。志偉，你別生氣，下午我就趕回來。”

委屈也好，責怪也好，於豔豔照單全收。

志偉再也無話可說。於豔豔的一片苦心，任誰也要感動的。他不是沒有良心的人，對於豔豔所給予他的關切他不能不放在心上。捫心自問，自己何時關心過她的喜怒哀樂？可於豔豔呢？只是因為看到我不開心，就寧願放棄上班而送我回家，唉！豔豔啊豔豔，你讓我如何對你？

客車快速地向著金城縣城駛去，於豔豔將頭斜靠在志偉的肩上，在汽車的顛簸中朦朦朧朧地睡著了。也許，昨夜的她也是一夜無眠吧？

低頭看著於豔豔額前那道讓他生出許多聯想的小小“v”型皺紋，志偉的心裡好難過好難過。他想，昨天晚上我不該那樣對她，這對她太冷酷太不近人情。於豔豔愛上我，確實不是她的錯啊。她從中得到了什麼？精神上獲得滿足了嗎？我沒有帶給她哪怕是一點點的幸福，反而令她品嚐了太多太多的痛苦。也許，這才是這道若有若無的皺紋所象徵的意義？

忽然，於豔豔的身子在志偉的懷裡顫動了一下，同時兩隻手緊緊地抓住志偉，長長的睫毛上掛著晶晶的淚珠，口中喃喃而語：

“志偉，你不要走，不要走啊……”

志偉本能地抱緊於豔豔，心頭酸酸的。

唉，好可憐的女孩兒，連夢中都是讓人流淚的故事。

輕輕地為她抹去淚水，志偉柔聲地說：

“豔豔，你怎麼了？”

於豔豔醒來，迷茫的眼神望著志偉，裡面有一種讓志偉心動的失落和無助。

“志偉，你……”於豔豔或許還沉浸在夢裡的情節，將頭伏在志偉的懷中嚶嚶而泣。

“豔豔，別哭。”志偉輕輕拍打著於豔豔的後背，像是在哄著一個小孩子，親切而溫柔。

“你不要哭，你看，已經來到我們金城境內了。”

志偉的舉動讓於豔豔心都要化了。把頭從志偉的懷中抬起，她將眼神轉向車窗外。一抹酡紅飛上雙頰，她靜靜體會著這份難得的溫馨。志偉，我要的真的不多，一絲絲溫柔，足矣。

外面，是連綿起伏的山巒，片片麥田在風中掀起陣陣綠浪。一座座冶煉廠，一堆堆尾礦壩，還有那隨處可見的黃金礦石，凸顯著“中國金都”的風采。

遠處的天空漫起低沉的烏雲，客車開進金城車站時，淅淅瀝瀝的雨絲也飄落了下來。

進到候車大廳，志偉將東西放下，對於豔豔說：

“你在這裡等我，我去買點水果咱們吃，好不好？”

於豔豔搖搖頭，拉住志偉不放手。

“志偉，我們在這兒坐坐吧。我什麼也不想吃，只想讓你陪陪我。”

“到我家的班車還要等到下午。要不，我陪你到外面走走，逛逛我們縣城，下午你跟我一起回家，怎麼樣？”志偉坐下，輕輕擁住於豔豔，用商量的口氣跟她說。於豔豔大老遠的送他，令志偉心中感動，而且他也不放心讓她一個人回去，所以真誠地邀請她一起回家。設身處地，試著給於豔豔一點溫柔，也並沒有那麼難啊！

於豔豔再次搖了搖頭，一邊用手仔細地擦去志偉髮梢的雨滴，一邊弱弱地說：

“志偉，我怎好跟你一起回家？”

“為什麼不好？都已經到這裡了，怎麼就不能和我一起回家？”

於豔豔明白，志偉不過是覺得她從東萊縣一直把他送到幾十公里以外的金城，心裡有些過意不去，而這與自己的期望相差太遠了。她多麼願意和志偉一起回家，見見他的父母，可是，志偉對她……

於是，黯然的神情襲上於豔豔的臉龐，她婉轉地說：

“志偉，我早上沒有請假，哪敢曠工兩天？況且……我到你家裡，你的父母問起來，你怎麼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