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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鈺起初還會抬手防禦還擊,可聽著她的哭訴,漸漸不再掙扎。
迎著落下的白雪,他的臉被祝絨掐得漲紅,無神的眼中泛起一層紅色。
他流出了血淚。
感受著不斷滴落的淚水,周鈺乾枯蒼白的嘴唇一張一合,斷斷續續說出幾個字。
“我周鈺……從未……叛國……”
祝絨莫名被那兩滴血淚觸動,竟覺有些心疼,霎時鬆了手,回過神後滿臉失措恐慌,她竟起了殺人之心。
“那……那為何……”
為何數萬將士命喪淩河之畔,遭敵軍鐵蹄踩踏,再無歸期?
周鈺的眼中不停湧出血淚,聲音充斥著悔恨悲憤:“是我受人蠱惑,是我過於輕信旁人,是我的錯……我是該死……”
祝絨望著被自己騎在身上卻不還手、滿身血汙和傷口的周鈺,不知為何,即刻便信了他的話。
許是自小便看著他的畫像、聽著他的事蹟長大,畫中的他那般意氣風發,而眼前的他卻這般……悽慘。
周家世代從軍,軍功顯赫,周鈺更是年少一戰成名,年紀輕輕便封了王,離家戍守北疆,多年來戰無不勝,素有梁國戰神之稱,就連皇帝也要敬他三分。
這樣的一個人,為何要叛國投敵?
而且他這身傷,像極了刑訊之傷,若叛國賊被擒獲,民眾不會一無所知,通緝令不會漫天飄零。
莫非,叛國一事另有隱情?
“是誰?到底是誰害我爹孃慘死,害得成千上萬的民眾家破人亡?”祝絨顫聲問道。
周鈺沒有回答祝絨的問題,只是緩緩抬手,意欲最後感受一下這飛雪,指尖卻意外觸碰到了祝絨的臉頰,像被燙到一般立即縮回。
祝絨眼中閃過一抹動容,然而周鈺的神情卻是絕望至極的認命。
“姑娘,你……叫什麼名字?”他虛弱問道。
祝絨頓了頓,啞聲答道:“祝絨,絨毛的絨。”
“祝絨姑娘,對不起……我的命,便償給你爹孃了……”周鈺的眼皮沉沉合上,彷彿再也不會睜開。
祝絨見狀,有些慌了。
她害怕別人死在她面前,就像阿孃那樣。
祝絨戳了戳周鈺滿是血汙的臉,見他沒反應,抖著手去探他的鼻息。
還有氣,但不多,在這雪虐風饕的夜裡,怕是撐不了多久。
救他,還是放任他死在這風雪之中?
迷茫之際,祝絨的耳邊響起爹孃曾經說過的話。
“絨絨,周將軍有恩於我們,若沒有他,便沒有你。”
“若你日後有機會再見周將軍,定要向他道一聲謝。”
祝絨垂眸看向昏迷的周鈺,在她思考的片刻之間,冬雪就在他的臉上覆蓋了一層白色。
這一層白色,讓祝絨想起了覆在阿孃屍身上的白布。
還是,救救他吧,把那欠他的恩情還了。
若能救活,還能挾恩圖報,從他身上得些好處。
祝絨深呼吸一口氣,撐著地面站起來,幸好她認識的宋大夫的醫所就在這附近。
她拽起周鈺的手臂,一點點挪動他那比她高大許多的身體,拽累了,便換個姿勢,使勁馱起他的上半身,拖著他行走。
祝絨摔了很多跤,冷到鼻涕直流,雪花打在臉上,宛如刀割。
每走幾步,她就會後悔一次,可想到已經走了那麼遠,此時放棄便太不划算了。
茫茫雪夜,前路一片漆黑,似要將祝絨吞噬。
因為心頭揮之不去的孤獨與恐懼,她開始與周鈺說話:“你可千萬別死了,看在我如此費力救你的份上,撐住了……”
“你方才不是還挺能打的嗎,現在為何一動不動?果然男人都是紙糊的老虎麼?”
少女輕語宛若夜間風鈴,密雪之聲猶如碎玉墜落。
在鋪天蓋地的蒼白裡,一道瘦小的身影,拖著昏迷的男人,緩緩移動著。
每一步,都無比艱難沉重。
但她不曾倒下。
*
漫天風雪,朔風凜凜。
祝絨走到最後,四肢已冷到無知覺,終於在覆滿雪的醫館屋簷下停住,抬手敲門。
不承想,那院門一敲便開了。
醫館裡空無一人,遍地狼藉,已經荒廢了。
所幸祝絨與宋大夫乃舊識,她熟悉醫館的一切,很快便找到了幾床舊被褥,披了一張在身上,又為周鈺蓋上兩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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