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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臘八就是年,此時的南山村大雪還在不停歇的下,但處處都洋溢著過年的氣氛。

趕在年關到家的人不少,心思活泛的,還帶回許多諸如燈籠、對聯、糕餅之類的東西,就擺在自家屋裡賣。

被大雪困在家裡幾日的村民們也紛紛去採購,這其中去的最多、最勤的就是山民們。

這是他們搬下山後過的第一個年,穿著皮褂子四處亂逛的人有許多。

李竹瞧見過好幾回,碰上許彪娘,還上手摸了摸她的兔毛外套。

許彪娘絲毫不介意李竹眼巴巴的又摸又看,反倒做起生意,“我還有件兔毛小褂,我是穿不下了,你穿正好,你要不要?”

李竹意動,“什麼價?”

許彪娘比劃手指,“至少得要二兩。”

李竹的腦子在雪天最清醒,“不是新鮮皮毛吧?便宜些,一兩半我就要。”

娘子們砍價的本事彷彿是天生的,許彪娘先誇讚李竹一句,卻絲毫不鬆口,“錢少不得,可以給你捎帶個毛耳套,戴上不長凍瘡。”

李竹伸手摸摸發熱微癢的耳廓,即便有喻霄買的藥膏,耳朵上的凍瘡還是發作了,只是沒有往年生的那麼厲害。

她微揚下巴,“先看貨,要是不好我可不買。”

許彪娘帶她往自家走,“皮料是舊了,但絕對抗凍!”

許彪孃家離村長家不遠,屋子做的半天井樣式,中間鏤空的雨簷有雪花飄下來,落在下頭的兩個大水缸裡,堆疊在一塊兒。

見李竹看那塊,許彪娘解釋道,“住山洞住慣了,敞開的院子總覺得沒法安心,我男人就說把屋子半圍著建,家裡孩子們也能更快適應。這天井開著,家裡也亮堂。”

李竹笑著稱是,沒再亂看。

許彪娘說是兔毛小褂,還真就是小褂,這衣裳厚實是厚實,就是沒袖子,合著是個舊夾襖。

李竹拿在手裡反覆的看,嘴裡還要念叨,“這沒有袖子可怎麼成?就能護個身子!還是會冷的嘛!不行你得給我少算些!”

話繞來繞去,就是要壓價。

許彪娘無奈,“那我不送毛耳套給你哈,給你少算些錢。”

李竹:“不!毛耳套我也要,你開個價,我一塊給!”

最後,李竹套著這裡外皆黑的皮褂子,戴著灰黑色的毛耳套出了許家大門,留下許彪娘跟那一兩六百文大眼瞪小眼。

李竹:還好我出門帶了錢,嘿嘿。

喻霄自家屋子裡拿著雞毛撣子揮來揮去,一扭頭就見李竹跨進他家院門。

喻霄:“呔!哪裡來的灰毛兔妖?”

李竹失笑,“你這什麼眼神,這也能瞧出來是兔毛做的?”

喻霄拿著雞毛撣子把秋滿喚來,“乖徒兒,我可教你哈,瞧仔細兔毛怎麼認,好皮子不能有雜色……”

李竹乾脆取下耳朵上的毛套丟給師徒兩個,“你倆慢慢看慢慢認,我去教春來納鞋底了。”

秋滿:額,以李竹姐姐把兩個鞋底都扎穿後,氣的拿著扎毀的鞋底子打饅頭屁股的功底,來教春來嗎?

以後春來不會也把鞋底扎穿老大一個洞,然後氣的拿鞋底子抽他吧?

喻霄一瞧他那眼神就知道這小孩兒在想什麼,輕輕一巴掌拍到他後腦勺,“可別說出你的心裡話,除非你也想跟饅頭一樣被打的上躥下跳。”

一旁趴在屋角的饅頭:……小狗那天就不該淋雪後甩在人身上!屁股都被打疼了嗚嗚嗚……

***

臘月二十九,李竹從劉呦那兒買來一把幹荷葉,拿回家裁成小塊。

這荷葉是用來放在小蒸籠上,裝發糕用的。

南方過年,桌上必得有一塊發糕,“發”通“發財”,寓意好,味道也好。

過年時,能做了發糕端上桌的,都算是富裕人家。

發糕的做法不一,有加紅糖的,有加砂糖的,還有打了雞蛋又放紅棗的,上述種種,對普通農家來說,無一不是珍貴到很少捨得吃的。

李竹家的雞慢慢開始下蛋,除開每日家中每人每狗每貓有一個雞蛋吃,剩下的她都慢慢攢了掛在灶房房樑上。

到二十九這日,正好存到三十個。

白糖家裡只剩下一點,巧的是喻霄買了紅糖帶回來。

李竹便打算今日做紅糖發糕和雞蛋發糕。

這紅糖本是喻霄帶回來給李竹補身體的。

大概是前頭十來年的居住環境不好,李竹身上來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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