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慪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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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程開啟門回到家，姚光潛正坐在飯桌旁。眼見著程程脫鞋進來，也沒有吭聲。

姚光潛揹著光，程程倒是看不清楚他的臉。昏黃的燈光下，似乎他的表情有些嚴肅。桌子上的飯菜齊齊整整的，顯然還沒有人動過。

“我沒什麼胃口，就不吃了吧。”程程走到置物架前，把揹包擱在上頭。

姚光潛坐著沒動，背對著程程道：“我以為你要回來吃晚飯，白準備一桌的飯菜了。”

“早跟你說過了，養老院碰上什麼突發事情，臨時加班也是常有的事情。下次你自己先吃嘛，就別等我了。”程程一面說，一面揉了揉額角。

姚光潛眉頭一皺，直搖頭道：“柳程程，今天是你生日！我們不是上週說好了嘛，你說太鋪張了，喜歡家裡吃，所以我才準備了這麼多飯菜。結果你呢……”

聞言，程程心下一緊，只覺得太陽穴上的青筋跟著突突直跳，“光潛，辛苦你了。今天忙了一天了，連我自己都忘了今天是生日了，虧得你還記得，謝謝。

看程程一下放低了姿態，一點怨言也沒有地坐在一旁，姚光潛總覺得有些莫名的難受。

程程想了想，還是起身去盛了飯。她隨意夾了些菜，一股腦都塞進了嘴裡。要說平時，光潛的廚藝還是很不錯的。可是這會飯菜入了口，總有些味同嚼蠟的感覺。

“你自己吃吧，我氣都氣飽了。”姚光潛半是賭氣，半是無奈說道。

程程微微愣了愣，隨即放下了手裡的筷子，半晌方才說道：“光潛，我們還是不要吵了。”

姚光潛一把抓住程程的手腕，盯著她的眼眸，正色道：“我並不是要跟你起爭執，我這是心疼你，知道嘛。這養老院到底有什麼好？地段偏僻，上下班不方便就不說了吧。偏偏事情又不少，工作又苦又累的，瞧瞧你自己這張臉，才工作這麼些日子，都瘦的跟錐子似的了。更別提那點工資，還房貸都夠不著。你在那兒到底圖什麼呢？”

“光潛，咱們不是說好了的麼，要先穩定工作幾年，再考慮別的事情。”程程掙脫開光潛的手說道。

姚光潛突然站了起來，大聲說道：“你媽說的對，你就該去考公務員和事業單位，去什麼養老院呀，簡直是浪費時間！浪費青春！”

說完，連姚光潛自己都吃了一驚，他從來沒有想到過，自己對柳程程說話會這樣重的口氣。

“我的時間、我的青春，是不是浪費，是我自己說了算的。你憑什麼這樣來評判我的工作？”程程的聲音略略抖了起來，她手裡緊緊摳著桌布，整個人無力地靠在桌上。

即便她沒有回過身來，姚光潛也知道，她這是哭了。

姚光潛咬了咬牙，悄悄繞到程程身後，想要摟過她的腰身。程程卻有些氣惱，徑自將他的手給重重地甩開了去。

面子上雖然過不去，姚光潛也管不了這麼多了。程程但凡一哭，他就拿她沒轍，只覺得心裡也跟著亂糟糟的，也跟著發了疼。

他扳過程程的身子，將她緊緊箍在胸前。程程的肩膀略略抽搐了下，而後就發出了一陣無法平抑的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