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激戰土圍子（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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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身來，抄起身邊的捷克式，“咔吧”一聲換上彈夾，又在身上插了兩個備用彈夾，眨眼間就躍出了戰壕，一邊橫向跑動，一邊扣動扳機，打得重機槍附近的垛口上火花四濺。一邊跑，還一邊高喊：“狗日的！來吧！老子跟你決一死戰！”

&esp;&esp;這樣囂張而又明顯的挑釁行為，已經近乎瘋狂！敵人顯然被這赤裸裸的挑釁激怒了，重機槍手調轉槍口，怒射常大山。

&esp;&esp;在漆黑的暗夜裡，一輕一重兩挺機槍，居然置周圍的一切於不顧，瘋似地對射起來。

&esp;&esp;“孃的！我一連一排的所有戰士都死在了你手上，弟兄們！你們看著，我常大山給你們報仇了！”

&esp;&esp;常大山高喊著，眼裡滿是淚水，心裡卻痛快的打顫。

&esp;&esp;子彈不斷向他射來，打得地面上彈洞累累，塵土大起！

&esp;&esp;他迅疾地奔跑著，不斷地變換著腳步。

&esp;&esp;彈著點跟隨著常大山，不離左右。

&esp;&esp;他一面摟著火，腳下絲毫不停，並不斷地變換著射擊方式，單發，連發，點射，令人眼花繚亂。

&esp;&esp;一個彈匣打完了，右手不知何時已多出一個備用彈匣，最後一發彈殼尚在空中跳躍，左手拇指已然按下退匣鈕，右手輕輕一帶，空匣借勢脫落，新彈匣順勢插入匣倉，然後一帶槍栓，子彈已然上膛。一連串動作一氣呵成，快如旋風，驚得敵人的機槍手都目瞪口呆。

&esp;&esp;他就像一頭憤怒的雄獅，在火海中奔跑跳躍，懷中的輕機槍點射不斷，打的重機槍手獰髯張目。他的腳下土石亂蹦，彈丸擦著他的身子飛過，將衣服褲管燎起縷縷青煙，可他卻像全然不知似的，只知道奔跑、跳躍、對射。

&esp;&esp;他就像一塊黑乎乎的磁石，牢牢地把敵人的重機槍火力吸引到他身邊。

&esp;&esp;他在亢奮和狂熱中怒吼：“孟佔山！你小子看到了嘛？論勇敢，老子一百個不服……”

&esp;&esp;他的瘋狂舉動，為突擊隊贏得了時間。

&esp;&esp;投彈組藉著此機會急速衝向外壕，連續投出了手榴彈。

&esp;&esp;“轟！轟！轟！”

&esp;&esp;圍牆上響起一連串的爆炸，炸得敵人鬼哭狼嚎。

&esp;&esp;憋了很久的爆破組終於開始發威，趁敵人無暇顧及，他們捅開了地道，將裝滿炸藥的棺材奮力推入外壕，一班長鄭大勇緊靠著牆根點燃了導火索，眼看著跳動的火苗像蛇信子一樣延燒而去，立即放聲大喊：

&esp;&esp;“大水來了！大水來了！”

&esp;&esp;這是爆破組的暗號，圍牆外的戰士紛紛開始臥倒。鄭大勇也帶領爆破組迅速自地道撤離。

&esp;&esp;“轟隆隆——”

&esp;&esp;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巨大的火球直衝雲霄，整個土圍子亮如白晝，一大片黑紅相間的炸煙怒潮般的向四周洶湧，很快就把整個土圍子完全淹沒了。

&esp;&esp;常大山也聽見了暗號，可他直到聽見暗號後十來秒才停止了對射，一閃身躍入一個彈坑，他精準的掐算了時間，躍入後僅一秒多鍾，爆炸聲就轟然響起，他在百忙中還不忘瞅了一眼。結果，他看到：

&esp;&esp;——隨著山崩地裂的一聲響，強大的衝擊波颶風般掠過，圍牆上的重機槍像是紙糊的玩具一般連同鬼子的重機槍手全都飛到了天上。他一邊冷笑，一邊嘟囔：“他媽的！叫你跟老子對射！老子懂暗號！你他孃的懂嗎？”

&esp;&esp;……

&esp;&esp;巨大的衝擊波讓整個大地都在顫抖。

&esp;&esp;整個土圍子連蹦了三蹦。

&esp;&esp;爆炸聲中，磚石飛濺，一段五六丈長的圍牆在硝煙中轟然垮塌，無數磚石碎片被拋上半空，又雨點般的落下來。落下的碎塊把外壕填滿了大半，巨大的炸煙讓方圓幾百米之內都陷入了混沌。

&esp;&esp;“衝啊！”

&esp;&esp;爆炸聲剛過，磚石還未落盡，在刺鼻的煙嗆味中，突擊組已經一躍而起，箭一般的射了出去。梯子也不要了，戰士們紛紛跳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