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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可惜鑾駕是個空鑾駕,只京畿道周邊幾鎮兵力跟著御駕壯壯聲勢罷了,大概是凍不到的。

&esp;&esp;皇帝本人早先於鑾駕到了灝州前線,夜縋前線中帳,倒將楊九辭嚇得不輕。

&esp;&esp;彼時她正同白連沙及軍中長史糧官等人商討如何奪回神封城,帳外便是一聲輕響,嚇得裡頭人當先便拔了兵刃出來。待看清來人,才見著是皇帝。

&esp;&esp;鑾駕腳程還沒過雲州。

&esp;&esp;“勞煩兩位愛卿著人將朕的馬牽去喂些水草了。”皇帝皮裘裹身,風帽上還沾了不少雪珠,看來又是偷偷摸摸來的。

&esp;&esp;楊九辭膝蓋一彎便跪了下來:“臣一時忘形,丟了灝州,還請陛下責罰。”

&esp;&esp;“罰不罰的也總得等事情了了再說,你這顆漂亮的腦袋朕拿來也沒什麼用。”皇帝淡淡笑道,一手扶了楊九辭起身,“灝州城內不少胡人,總不好都打成了細作。”

&esp;&esp;“是,臣憂心細作不曾盡排,只封了門戶,不叫出城罷了,”楊九辭一見便是幾日沒閤眼了,滿眼的紅血絲,眼泡腫起,哪還有平日裡的美人面相,“目下灝州城雖守住了,神封要塞卻還沒拿回,是臣貪色失職,還牽累了灝州百姓同定遠軍將士們。”

&esp;&esp;“罰不罰的也都是後話了,”皇帝一面招來糧官吩咐幾句,一面教身後親衛解了皮裘去掛上,“當先是連上神封,再退了兵馬——可探出來是哪路人麼?”

&esp;&esp;此時卻是白連沙拱了手道,“回陛下,原先混進來的細作是早幾年便被吞併的圖蘭部,如今攻打灝州的卻是王廷新組的鐵甲軍。”

&esp;&esp;皇帝不禁挑了挑眉,隨手拔了頭上銀簪挑亮了燭芯,“鐵甲軍?不是通泰四十九年便被全殲了麼?怎麼,他們又組了一支?”

&esp;&esp;“正是。這支鐵甲軍是近幾年才活躍的,吞併了不少周邊部落。”

&esp;&esp;皇帝微微轉了轉眼珠,將銀簪插回頭上去,“是那個第叄王子?朕記得,他爹沒什麼本事,卻生了個好兒子。”

&esp;&esp;楊九辭聞言便笑,“陛下明鑑,舊唐宮故事多矣。”

&esp;&esp;“你這人,不想著怎麼用兵,倒在此處費神。”皇帝佯怒,只撐了頭一面去看後頭糧官呈上來的明細,糧草其實所剩無幾了。

&esp;&esp;帳內影影綽綽,火光顫動,帶著氈布上的影子也顫動。

&esp;&esp;“臣不敢。”楊九辭一拱手,留下白連沙一人在旁邊摸不著頭腦,只能愣愣地看著旁邊兩個女子一唱一和的。

&esp;&esp;“臣愚鈍,還望陛下明示。”

&esp;&esp;誰知皇帝只是笑,“白卿莫慌,目下還是以奪回神封城為要,至於這旁的,還需花些氣力,打通關節才行。”她指了指糧官呈報的東西,“而今糧草告急,便是省儉也只有一月可守。朔州唯秋季可收糧食,此時只能等關內調運糧草回援,我們需一月內解了這鐵甲軍。”

&esp;&esp;皇帝笑眯眯地,說著灝州緊急,面上卻絲毫沒有軍情緊急的意思,還有閒心笑楊九辭憔悴太過,該去洗洗臉。

&esp;&esp;可惜白連沙仍舊雲裡霧裡,只能以為皇帝是在強樂,“陛下容稟,鐵甲軍佔據神封,若沿著河川往十方湖去,只怕要一舉偷取我幽雲朔叄州,一月內,如何抵擋呢。”

&esp;&esp;擋不住,當然擋不住。

&esp;&esp;楊九辭只笑:“自然是陛下天威聖德,承運降福,破了我灝州危局。”

&esp;&esp;鑾駕莫名其妙在雲州境內消失了。

&esp;&esp;連帶著皇帝身邊十二禁軍營衛同叄鎮兵馬,集體在雲、長、冥叄州交界處消了聲息。

&esp;&esp;天子銷聲匿跡,本該是被極力隱瞞的訊息,沒想到這訊息卻長了翅膀似的,在幾州遊蕩的牧人間瘋傳,直言天子遇刺,營衛與兵馬盡皆流散,只能歸往雲州刺史處。

&esp;&esp;聖駕半路失蹤,兵馬又歸入雲州。這邊灝州正久攻不下,士氣低迷,聽了這訊息反以為大楚的天子要從雲州繞行,從背後襲擊,一時快報了王廷另派一撥人馬直往雲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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