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相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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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16月星期五晴

今天中午放學路上，他在路邊等我。

他是初二（3）班的高洪波。一路上，他也不和我說話，只是跟在我後面十幾二十米處。我很無奈。

他跟我同路，我沒有辦法拒絕他的護送，只能預設他的跟隨。四里多公路，很快就騎到了南港大橋下。我在這裡折向東，順著南港河大堤往東兩里路就到家了。而他沿大堤往西一里多，再往北一里才到他家。（聽他自己說的，我沒去過他家。）我也不等他，看公路上沒車，直接拐向東回家了。在我看來往車輛時，眼光餘光發現他已停車在路邊，看著我。

他待我的態度讓我越來越苦惱。我與他相識在上個星期天。那天下午，我到南港大橋下來不遠處，路東邊的商店賣東西。買好東西，才放進腳踏車斗裡，開了鎖，準備回家時，突然一前一後冒出一高一矮兩個男生，攔住我，不讓我走。還問我叫什麼名字，家住哪。我雖然長得高，可我才上初一啊，我一下子懵在那裡，不知道怎麼辦好。聽著他們說“小姑娘真漂亮，交個朋友”之類的話，我又羞又急，又膽心又害怕，眼淚都流下了。

而這時刻高洪波突然出現了，他或許認識他們，問他們：“你們倆個正事不幹，居然欺負女同學，要不要我到你們家告一狀？”他們倆個在幹壞事時碰上熟人，於是灰溜溜地跑了。

“王彩雲，你沒事吧？”

我抹去眼淚，不好意思看他，小聲地回了句：“謝謝你，我沒事了。”

他說：“不用謝，我叫高洪波，初二（3）班的。你家住哪？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這時候我才反應過來，他也是新星初中的學生。他見過我不奇怪，可他怎麼知道我的姓名的？想到這裡，我就問了出來：“你怎麼知道我叫王彩雲的？”

他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衣角，囁嚅道：“我跟你放學基本上同路，我聽你的同學喊你，就記住了。”

一向內向的我聽了他的話，不會接話了，又冷了場。

他看我僵在那，又說道：“我知道你家住這東邊，要不，我送你回去吧？”

我本能地拒絕：“噢，不用。今天真多虧了你，謝謝你。我先回去了。”

說著，我推起腳踏車，走了兩步，回頭看了他一眼，就跨上車，騎車離去。而他一直站在那目送我離開。

然後，星期一放晚學的時侯，他本來在我後面，卻飛快地趕了上來。在橋頭我要轉向時，他喊停我：“王彩雲，你等一下。”看我停下，他又說：“以後中午、晚上放學的時候，你騎慢點，等我一兩分鐘（初二放學），讓我跟在你後面，我保證，肯定沒人敢欺負你了。”

天真的我當時很高興地說：“真的？那太好了，謝謝你。”

於是，這幾天放學時，我們倆就默契地一路回家。有時侯，他會和我並排騎著車，和我交談。我也就知道了他家的情況。

可這麼多天，天天如此，我越來越覺得不對勁。

放晚學時，他又等在路邊，見我騎車過來，他也跨上腳踏車，慢慢地往前騎，跟在了我後面。我的後背起了一背的雞皮疙瘩，難受啊。怎麼辦呢？怎麼拒絕他的“好意”呢？

轉彎往東回家時，我依然很失禮地沒有理會他，直接走了。偷眼看，他也依然目送我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