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所謂天怙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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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天高地厚。

確實，這大概是祁昱修和謝非予都能給慕沉川題字留下的總結。

慕沉川只是想起了四意曾經說過的話，如果有一天小姐你有了義無反顧也想要去做的事，那麼，四意也會捨身忘死的追隨在你身邊。

不論對錯，不管是非。

祁昱修看著這樣的慕沉川，他清淺一笑，有些傾慕來自於景仰和敬佩，那比忠誠更難能可貴，就是那個作惡無端的男人，卻作到了任何人都束手無策的地步，難怪他明裡暗裡都是眼中釘，但不可否認這狂妄的能耐是他與身俱來的資本。

慕沉川撫了撫額頭，明明是冬日怎的叫這暖陽曬了幾分還覺得帶著灼熱：“怪我，祁哥哥你剛來這裡我就拉著你囉嗦個沒完沒了，你也該厭煩我了。”她好似這會兒才反應過來，沒頭沒尾的將這幾日該吐槽的話都一股腦兒的宣洩了，似乎太過興奮和失了分寸。

祁昱修呢，腰際的扇柄已經兜轉在了指尖，開扇的時候彷彿有著什麼水波盪漾而起，連帶著清風都像是春日過了境，這男人倒也是有著惑人的資本，他一臉無謂的表情微微聳肩：“無妨，我有幾個月不見沉川，倒是巴不得你粘著我不放。”他說罷，扇柄還在那小姑娘的頭頂落了一記，這次就當真跟個大哥在對待撒嬌的小妹般。

慕沉川笑吟吟的，她看到遠遠的明笙丫鬟正尋著來：“你一定還會在這裡逗留，我們啊有的是時間敘舊。”她朝著祁昱修擺手收心，明笙就瞧見了這姑娘，跳著腳就一邊喊一遍跑。

“慕姑娘您怎麼又在外頭吹冷風了，大夫都說你不能受冷著風寒，怎您就是不聽。”

小丫鬟滿嘴的抱怨，怕是來找她了許久，慕沉川無可奈何的朝著祁昱修歪嘴，看，我的小保姆來了。

她這便迎了上去趕緊將那囉囉嗦嗦的小丫鬟拉開。

梅花落了一地絲毫不覺得寒冬凜冽，相反，這城中像突然遍佈的春意盎然。

祁昱修就看著那兩抹小丫頭的身影晃晃悠悠的轉過了花叢，落下了枯葉，頭頂有著鳥雀“撲稜稜”的展翅聲，白影就在青空之上一掠而過。

祁昱修的眼睛眯了眯，慕沉川的影子都已經消失在長廊拐角，他的摺扇“啪”的合了起來，揚袖負手就如同湖邊捲浪起了水波漣漪層層激盪，你似能從那茶色清明的衣衫裡嗅到一股子清淺水漬的氣息——

再抬起眼的時候，祁昱修歪著腦袋，他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手上，修長的指尖端正站在一隻白鳶，它眨著小眼睛，咕嘰咕嘰的叫了兩聲。

祁昱修唇角微微一笑，帶著柔情青澀：“一個能夠令謝家王爺都潛移默化的女人，你也覺得，她很厲害，對不對。”

這句話言語之間從唇舌上輾轉而出，極輕也極隨意，他像是在說給那隻白鳶聽，鳥雀順著他的話音，咕嘰的低鳴著轉動腦袋，下一瞬，它張開了翅膀，“撲稜稜”就消失在天怙城的蒼穹頂上。

祁昱修有時覺得自己應對慕沉川十分了解，有時卻又無法理解，也許當初他從街市上救回的那個奄奄一息的小姑娘，不是慕沉川——

而是個披著美麗良善皮囊的小狐狸。

慕沉川變的陌生、變的謹慎，變得連祁昱修都時不時要大吃一驚。

“我一直很自信，”祁昱修的話終是有了些許的涼薄，“祁昱修的眼光，不會錯。”

男人的笑容收斂了兩分，那句話中有著讚賞，如同他在為自己喜歡的姑娘找到了所謂的真愛而歡喜，但更多的是語氣中的詫疑和驚異，許是溫度都變的凜冽叫人打顫，他的眸中頓時閃爍某種明滅的光影。

彷彿祁大公子如此苦口婆心，只是為了一而再再而三的確認慕沉川的感情，同時，他在試探、在揣測，在旁敲側擊謝非予的心性。

他得到了想要了答案，旋身回了堂內，依舊風度不凡、溫文爾雅。

當然，慕沉川再知曉這故友還會在天怙城逗留不少的時間後，倒更是肆無忌憚，有事無事都愛跟著他去體會體會買賣茶行，留著明笙一個小姑娘在城中乾著急。

她以前聽聞過，天怙城的地界可算有一州之大，這主城之中也堪比王都繁華，冬風雖寒冽卻夾雜著駝鈴陣陣，偶有蒙著面紗的胡姬美人擦肩而過，異域風情隨處可見，你單憑此便可以想想這貿易地界何等繁榮。

慕沉川的一雙眼珠子就不夠看的了。

瞧瞧，挑完宮扇挑珠花，掂完清酒又捏著琥珀杯，她沒個停歇。

祁昱修就跟看寶似的：“你要這些個東西可沒用。”實話，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