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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讓他吃是有原因的!看見糖葫蘆我心裡彆扭!”翟勳嘟囔道。
林重愈發覺得奇怪,但他沒急著催問,又是幾盅幹下去,見翟勳醉意漸濃,一直很沉默,於是問道:“我咋覺得你跟以前不一樣了?以前你可不這樣,有啥話都跟我講,現在你咋變得像個娘們兒?誒?是不是兄弟?”
見林重舉杯,翟勳一咬牙一口乾了,點了一支菸,沉默片刻緩緩說道:“當年你問過我,共產黨蘇國坤的兩個孩子去哪兒了。其實他們早都——早都死了,他們死之前吃的就是糖葫蘆,那還是我給他們買的……”
林重聽翟勳緩緩地講述,壓抑住內心的驚詫和憤慨,抓著酒盅的手卻在暗暗發抖。林重鬆開酒盅,兩隻手緊緊地摳著桌邊,終於,翟勳說完了,把煙往桌上狠狠地一碾,抹了一把原本紅著的眼圈,說道:“所以你說,我見了糖葫蘆能好受麼?”
林重聽到這裡,再也控制不住了,突然指著翟勳罵了一句,起身掀翻桌子,上去一腳將翟勳踹倒在地,騎在他身上沒頭沒臉地一頓暴打:“翟勳,你個混蛋!連小孩也不放過,你的人性讓狗吃了?”
“你傻x啊!又不是我要殺他們,是神谷川和廖靜深讓我活埋的!”翟勳一邊反抗一邊喊道,“別打了!再打我急眼了啊!”
翟勳被打急了,大腿和腰部一用力,把林重掀下來,兩人你一拳我一腳廝打在一處。翟勳本想再解釋一番,林重根本不給他張嘴的機會,直接摸出了槍指著他的腦門。
翟勳瞠目結舌地看著那槍口,這時,翟寶站在林重的身後,手上的糖葫蘆掉在地上,說道:“林重哥,你——”
林重摳著扳機的手顫動著,他深深地呼吸了幾下,硬是把槍放了下來,臨走時扶著門框搖搖晃晃地對翟勳說道:“今天喝得有點兒高了,這麼多年的弟兄,你別往心裡去。”
“哥,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可恥?”翟勳摸著紅腫的臉,叫住他問道。
“你不可恥,沒有負罪感的人才可恥。”林重說完出了門。
出門之後,明明晴朗的天空,卻在林重眼中愈發變得陰沉起來,似乎有兩個半透明的、幼小的靈魂從眼前升起,飄向雲端。在他心裡的那個問號變成了句號……
一九四二年的春天,雪下得比以往大得多,林重的特調科副科長的辦公室換了標牌,上面寫著“副處長辦公室”。早晨他開車順著泥濘的道路把童童送去小學,剛到辦公室,就見幾個手下押著一個極為熟悉的面孔迎面走來,那是約翰神父。看見林重,約翰神父仍舊慈祥地笑了笑。林重攔住他們問道:“這不是耶穌聖心堂的約翰神父嗎?他做了什麼?”
“副處長,出張所的警察在對路人例行盤查的時候發現了兩個人拿著假證件,抓他們的時候遇到了持槍抵抗,一死一傷,傷者躲進耶穌聖心堂裡去了,我們追過去,還折了一個弟兄。”常龍說道,“這約翰神父一開始不讓我們進,我們進去之後順著地上的血跡,發現兩個修女正在搶救傷者,可傷者已經死了。所以我們就把他抓回來了。”
林重看著憔悴的約翰神父,心裡一陣悲涼,問道:“去年美國對日宣戰之後,關東州不是對你們這些美國人進行驅逐了嗎?你怎麼還沒走?”
神父一如既往地微笑著說道:“我認為這片土地需要我,需要愛與自由。”
林重不能再說什麼了,但他對這神父產生了另一種感覺,那是一種從未有過的仰視,林重好像從一片黑暗中微微看到了一些光輝。如果說林重之前的三十多年從未對耶和華進行過想象,那麼現在他已經從這光輝中看見了一些不算清晰的輪廓。
神父在胸前划著十字架,被常龍他們帶走了。以至於林重見到柳若誠的時候,忿然埋怨起來:“去年日軍偷襲珍珠港之後的第二天,我不是讓你趕緊去勸約翰神父回美國嗎?”
“我勸了好幾次,他根本不聽。”柳若誠說道。
“你曉以利害,他怎麼能不聽?”
“你不知道,他犟得很,他說他相信這片土地需要他拯救。我說這是一片大惡之地,他說他堅信大惡之地必有大善。”柳若誠說道,“你說我還能說什麼做什麼呢?難道用槍逼著他走嗎?”
林重閉上了眼睛,他不願去想約翰神父在審訊室受的那些苦難了,但他又忍不住去聯想,也許約翰神父未來的結局會和耶穌有些相似吧!
柳若誠見林重半晌不語,說道:“最近抗聯被關東軍壓制得很狼狽,而且關東軍在進一步縮小對抗聯的包圍,所以阿列克指示我們加大對日軍放火的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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