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昧佛舊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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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88;#12288;現在的改蓮就這樣被東家抱在懷裡，她在思謀著怎麼辦才好。她不能得罪這個人，因為現在一家三口還得指望他才能生存下去。但是如果給他留下了想頭，那麼他就會一直糾纏自己，那是她不想做的。

#12288;#12288;改蓮說，老爺你放開我，這樣不好。你是我們一家人的恩人，我們都忘不了你對我們的恩情。可是老爺，如果你用這樣的辦法對待我，我是不會從你的。老爺突然把她扳轉過來，盯著她的眼睛：“你就隨我一次，咋樣？”改蓮堅決地搖了搖頭。老爺不再問她，把她拖著往廚房的角炕上拉。

#12288;#12288;改蓮不敢喊，她怕自己這一喊，可能他們一家三口就無容身之處了。她的掙扎只能說讓東家更加興奮罷了。

#12288;#12288;門口有人“改蓮、改蓮”地叫著，聲音越來越近，分明是向著廚房來了。老爺放開了改蓮，整了整自己的衣衫，一本正經地往出走。二太太領著小鳳朝著這邊來了。

#12288;#12288;小鳳看到了爹爹，大聲叫著：“爹，爹”張開小手讓他抱。二太太就解釋說小鳳這孩子又找她蓮嬸嬸玩，我到前面看了沒在，就到這裡找來了。老爺看了她一眼說：“她在廚房熬藥，你的事情可真多。”後面這句話也不知道是說自己的二夫人還是說自己的女兒。

#12288;#12288;改蓮端著藥罐到自己的屋裡，肖子銘說你一天弄著這些東西管什麼用，味道這麼大，這些人一聞就知道這藥是什麼東西了。改蓮說聞到了也好，剛才就有個叫驢聞到味湊了過去，不是二太太我都不知道怎麼辦了。

#12288;#12288;兩口子都感覺今天二太太好像知道老爺要到廚房去的一樣。她和小鳳壓根就沒有到改蓮的屋裡來過，肖子銘一直是待在屋裡守著繼羽的。肖子銘說你以後還是小心一點的好，這個東家心眼不算壞，但是在范家川，俊些的媳婦他都要謀算一下的。

#12288;#12288;村學裡的沈先生受程東家所託，來到程四叔家。說實話，如果不是程旺泉的面子大，沈先生是決計不會來的。前些日子只聽說東家已經當面給程家四叔說過，可人家就是吭吭哧哧地不吐話，家裡當家作主都是程四嬸說了算的。

#12288;#12288;程東家的爺爺生了四個兒子，偏偏這老二十幾歲上出天花死了。當年老太爺就給四個兒子說，以後你們三個誰生的兒子多，就出個丁給老二頂門，不能讓老二的墳頭沒人添土哇！這個話，他們三兄弟都活著的時候，也是這麼應承的，當時四叔也是明確答應了的。

#12288;#12288;可現在時過境遷，程四叔家說的話不算數了。程東家都已經請好了曹陰陽，準備等秋後農閒把家譜續一下，順便把這個頂門的事給定了，把神主給點了。

#12288;#12288;家譜上這故去的先人都是在固定印好的格式上填上名字，“之神主”的“神”字缺了右邊那一豎，只有在填上了後代姓名以後，才可以由陰陽先生用硃砂紅筆把那一豎點上，稱之為“點神主”。

#12288;#12288;沈先生就是承擔著這樣的重任來到程四叔家的。一進院子，沈先生就大聲招呼著：“四叔哎，在家不。”他其實和程家沒有什麼具體關係，在地方上也就是這麼隨便趕著輩份叫著算是個稱呼。

#12288;#12288;程四叔從裡面迎了出來，說哎呀是得文呀，快進來。沈先生對這個程四叔印象還不錯，但對他家其他的幾個人實在是不感興趣，甚至說有些厭惡。程四叔總的來說，品質還是像程家的那支人，精明又不失厚道。他這個家敗就敗在娶了這麼一個毀三代的女人手裡。

#12288;#12288;程家是范家川的首富，在程旺泉爺爺的手裡已經奠定了基礎。當時程旺泉的奶奶在娶這個四兒媳（其實是她娶的第三個兒媳）的時候，曾經說過這麼一句話：“這五尺綢子披到狗身上了。”什麼意思呀？當時他們家給媒人的答謝禮是五尺綢子，披到狗身上了，意思就是沒花到地方上，娶來這麼一個貨色。

#12288;#12288;按理說，以程家的家道在當時，什麼都不缺。老太太供了一尊銅佛像，據說是相當地靈。老太太一天沒事幹，爬高就低地把銅像擦得通體鋥亮。老太太信佛，長年供著香火。後來有一買賣人路過此地，無意中說這尊銅佛已經有幾百年的歷史，相當值錢。老太爺老兩口一聽，這是個寶佛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