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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來。
沈灼忙得像個陀螺,先把把冒煙的碳澆滅扔出去,開門開窗通風,最後蹲下身,抖著手去探蔣誦的鼻息。
蔣誦慢慢睜開眼,剛好對上男人的視線,也看到他的表情瞬間從焦急變成狠咬後槽牙。
她心虛地移開,目光向下游離,男人離她很近,半蹲著,睡衣沒來得及系,大敞著,露出瘦條條的一片白。
下身只穿著一條藍灰條紋內褲,中間鼓囊囊的,挺大一包。
沈灼被嗆得眼睛通紅,從牙縫擠出一句:“我就知道你幹不出什麼好事。”
蔣誦呆呆地看著那一大包,心底忽然閃過一絲隱秘的期冀。
“你怎麼會知道?”
不提這個還好,一提沈灼就氣不打一處來,他一歪身坐下,激動地指著廚房的方向,聲音像被掐住脖子的公鴨。
“我可知道李大臉為啥不安油煙機了,媽的,這屋的煙道通的我家,他不安好心,你更不安好心,一個欠我錢,一個要我命!”
蔣誦視線惶惶地從那大包上移開,突然被抽空了力氣。
這樣也不行嗎,這樣也會害了別人嗎?誰來告訴她,到底怎麼死才能不被人指責,還不會給人帶去麻煩呢。
她鼻頭髮酸,眼淚一下子出來了。
哽咽著,硬是憋著不敢哭出聲:“對…對不起,這個我真不…不知道。”
***
日落,頂樓視野開闊,一列火車在夕陽裡駛向遠方,蔣誦靠在陽臺,呆呆地看著消失的車尾。
不知道夏怡然在不在那列車上。
她是蔣誦的第二個朋友。
第一個是陳欣欣,過年之前和她約好一起去死,結果先一步離開了。
現在,夏怡然應該也走了,帶著被她毀掉告白的恨意。
空氣裡還殘留著淡淡的煙味,所有的窗戶都開著,屋裡和外面的溫度一樣,蔣誦本想就這樣凍死也好,卻被太陽曬得渾身暖洋洋。
春天就要來了。
另一面的廚房,沈灼站在凳子上,半個身子探進開放的煙道里。
他穿著牛仔褲,膝蓋處破了個大窟窿,裡面什麼都沒穿,往陽臺這邊走的時候,一眼就看到在褲筒裡晃動的白腿。
臉那麼黑,身上倒挺白的,蔣誦垂眼,連自己都詫異,都落到這種地步了,腦子裡竟然在關注這個。
她剛十九歲,從小的生活按部就班,沒有別的小孩幸福,但也能吃飽飯。
也只是能吃飽飯而已。
她從來沒想過與吃喝無關的事。上高中時,男生們聚在球場打球,女生在場外歡呼遞水,她只是匆匆瞥一眼,低頭離開。
青春期,男生要比女生張揚,他們時不時說一些帶顏色的玩笑,然後仔細盯著女生的臉,從對方細微的表情辨別是不是秒懂。
懂了,就得逞的歡呼。
沒懂,那就繼續說。
這種時候,蔣誦從來都是面無表情,讓人分辨不出她到底是懂還是不懂。
很悲哀,就算在學校,她也不能專注,被細碎的繁雜佔據大腦。
——下晚自習回家還要打掃,打掃的話晚上時間不夠用,語文作業得在學校寫完,檯燈也不好用了,需要一直充電才能維持亮度,沙發邊沒有插頭,充電寶這幾天一直被蔣鴻儒用著,他打遊戲,外放,聲音特別吵,這樣的話英語口語得在學校先背熟練……
那麼多煩心事,後來都被機器的轟鳴聲取代,在工廠流水線的那半年,她清楚地感覺到大腦在退化。
她看著工齡好幾年的姐姐們,早起上班,熬大夜加班,彷彿訓練有素的工蟻,大部分時間都沉目光呆滯,手上重複一樣的動作。
就連半個小時的午休時間,也都沒心情說笑,機械地把飯塞進嘴裡。
她們都長著一樣的臉。
後來有一天,她照鏡子,發現自己也是那樣一張臉。
太可怕了。
沈灼喊了她幾遍沒回應,沒耐心地揚手,在女孩呆滯的眼前晃了晃。
“我問你呢,屋裡有沒有堵窟窿的東西,大約…”他張開手掌比量,撐出籃球那麼大的圈,“差不多這麼大。”
蔣誦眼神閃了閃,從破洞的白腿上挪開目光。
轉身,手摸到每天穿的黑色棉襖,遞給他。
沈灼無語望天。
“你鬧呢,有沒有破被單之類的。”
她搖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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