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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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我很大方我才不計較的態度，“不過這不是理論，這是觀念，觀念只需要證偽就夠啦。”

&esp;&esp;“我倒是不希望你是因為這樣的理由產生從事教育行業的念頭。”

&esp;&esp;“一半一半啦，不過確實是因為姐姐我才開始想以後要做什麼啊，開始想這個問題的時候發現思想就像是被踢了一腳，咕嚕咕嚕跑出去很遠——”他忽然抬起頭看了一眼斜坡延伸出去的遠方，太陽黃汪汪一團正緩緩往下墜，天空白裡透著金，時間藏在雲絮流瀉的痕跡下，走得悄無聲息。和過去的很多事情一樣，太陽起起落落，天空又一碧如洗，“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咒術師，不過當咒術師要救的人太多了，奉獻自己的生命也在所不辭，我沒有那種覺悟。”

&esp;&esp;輕浮的語氣不知道什麼時候消失了，原本以為他和平時一樣只是在信口開河說點亂七八糟的胡話，等話說完，五條律子臉上才有一瞬間的愕然。

&esp;&esp;“現實世界和奧特曼太不一樣，奧特曼創造英雄，告訴英雄要拯救世界，他們為此出生。但是現實只是讓我出生，然後什麼都不告訴我，直到某個很無聊的一天，我知道了我要救人。問為什麼，因為他們太弱了。”

&esp;&esp;“拯救弱者是件正義的事情——社會定義的正義，有人當保護者，就要有人當被保護者，還有一部分要當加害者，就像是角色扮演遊戲一樣。但是每個人都一樣的出生，一樣的長大，一樣的過自己奇奇怪怪的生活，一樣的死去。死亡很公平，不會因為你是‘正義的夥伴’而對你網開一面。”

&esp;&esp;“所以大家都是平等的活著，為什麼一個人要為了一個不認識的人去送命？”他收回視線，又扭過臉去看五條律子，她正目光平靜地望著他——平靜得一如時間不曾偷偷溜走，他很高興沒有從她的眼睛裡看見任何的不安和恐懼，“於是在盲目聽命於規則的咒術師職業之上，那種東西應該怎麼說——職業規劃吧，產生了一點完全不同的想法。說起來，應該算是姐姐給我的靈感。”

&esp;&esp;“我嗎？”

&esp;&esp;“對啊對啊，”他攤開手，剛才那副很像回事的正經神態蕩然無存，“這個規則很不公平，萬一我要是因為陌生人死掉了，留下姐姐一個人在這個世界上，那不是很可憐嗎？”

&esp;&esp;“不要亂說這種假設。”

&esp;&esp;“所以姐姐不希望我死掉。”

&esp;&esp;這是什麼話，五條律子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我當然不希望。”

&esp;&esp;“那我一定長命百歲。”他湊過去親了她一口。

&esp;&esp;五條律子還沒反應過來，嘴唇一觸即分，他的臉依舊近在咫尺，“普通人每天都在死去，誰都阻止不了死亡降臨在這片土地上，救不了所有人，所以沒必要拯救貫徹這種個人英雄主義去拯救世界。”

&esp;&esp;“不過我肯定可以做點什麼，對於那些有意識的，有能力的，保護者和被保護者的角色由一個人來演，比固定角色的樣板戲看起來要有意思吧。”

&esp;&esp;“學生嗎？”五條律子抬起眼睛。

&esp;&esp;“對啊，一個人做這種事情會很辛苦的。”他說完，討好似的問她，“怎麼樣，姐姐，是不是覺得我可靠起來了。”

&esp;&esp;這時伏黑惠從斜坡下跑了上來，打斷了他們，手裡捧著幾片楓葉跑到五條律子跟前，“媽媽，這個給你。”

&esp;&esp;五條律子笑著從他手裡撿起來，“謝謝惠。”

&esp;&esp;五條悟在旁邊唧唧歪歪，“我的呢，我的呢。”

&esp;&esp;伏黑惠皺起鼻子，在斜跨著的揹包裡挑挑撿撿，遞了一片小的給五條悟。

&esp;&esp;“好小氣！”五條悟蹲下去，裝作要把手伸進伏黑惠揹包裡。

&esp;&esp;伏黑惠手腳並用地躲開，結果被五條悟追在屁股後面追得吱哇亂叫。

&esp;&esp;五條律子小心翼翼地收好楓葉，斜坡下方五條悟故意逗弄伏黑惠追著他滿山亂跑。

&esp;&esp;她想，五條悟估計會是個性格很糟糕的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