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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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近，一點秘密都藏不住，垂下眼睛，故意問：“她們說什麼？”說她和親弟弟亂倫，說她違背倫理道德，說她是個勾引親弟弟的下賤女人。這些話她在夢裡聽過很多次，恐懼感已經隨著時間淡去，言論已經不算什麼。

&esp;&esp;“她們說你漂亮得讓人討厭，”逸子接過酒保遞來的酒杯，跟她碰了一下，“顯然，現代社會的年輕人審美已經淪落到了可悲的地步。”

&esp;&esp;說完逸子學著她輕柔的語氣，“ourshareofnighttobear——”

&esp;&esp;律子笑了，“狄金森的詩。”

&esp;&esp;“你也看過。”

&esp;&esp;“最近才開始看，並不能完全理解。”

&esp;&esp;“但你記得。”逸子抿了一口酒，“其實我最喜歡的是最後那句，hereaist，andthereaist——”

&esp;&esp;“afterwards—day！”她們異口同聲，逸子端起酒杯，律子只是低聲附和，她看起來依舊很茫然。

&esp;&esp;喝完幾杯酒，她們到了該散場的時候。律子提議和她一起拍個照，還說到自己最近很喜歡攝影，不過這時候只有手機在身邊，於是她們用手機自拍。

&esp;&esp;拍完兩個人看著照片，逸子不知道什麼時候把頭上的髮簪摘了下來叼在嘴裡，作出搞怪的表情，她哈哈大笑，說：“這傢伙還沒到結婚的時候呢。”

&esp;&esp;分開時，律子由衷地祝福她，“祝你順利。”

&esp;&esp;她深深的看了律子一眼，“你也是。”

&esp;&esp;律子笑了笑，沒說話。

&esp;&esp;回到房間時燈還沒關，五條悟不知道從哪裡鑽了出來，幽靈一樣從身後摟住了她。他涼涼的鼻子挨著她滾燙的臉頰，“喝酒了嗎？”

&esp;&esp;“嗯……”五條律子半闔著眼睛扭過臉去和他接吻——被丟在一邊的小氣鬼需要這種安慰，他的舌頭輕而易舉地撬開了她的牙齒，舌頭被他含住吮吸，他像是在品嚐她，又像是在奪取她，聲音隨著他的深入而被吞嚥下去，黏糊糊地嚥進溼熱的喉嚨裡。她又想起了逸子的話，想起那些她不曾聽過的竊竊私語，如風浪一般的流言。慢慢轉過身，摟緊了弟弟堅實的後背，她是艘已經在風浪中打翻過一次的扁舟，經不起更多的風浪，她只能抓著他，牢牢地抓著他。

&esp;&esp;“姐姐是不是覺得我是個小氣鬼？”他低著頭一下一下地啄著她的嘴唇，問她。

&esp;&esp;“……為什麼這麼問？”

&esp;&esp;“剛才打電話的時候有在擔心我拒絕，對吧？”他能聽出來。

&esp;&esp;律子選擇了沉默。

&esp;&esp;“我不是小氣鬼，姐姐，”他們倒進柔軟的床鋪裡，他的手指彎曲起來慢吞吞地梳理她的長髮——就像她對伏黑惠那樣，他充滿依賴地親吻她的眼睛和臉頰，最後才是嘴唇。他企圖向她解釋，他只是粘人，並不是想要完全佔有她的生活，“我在乎的是你會不會回來。”

&esp;&esp;她嘆了口氣，“你沒有必要擔心這種事情。”

&esp;&esp;“以前等姐姐的時候很會胡思亂想。”

&esp;&esp;明明現在還是在意得要死，律子不想戳破他，於是沒有搭腔。

&esp;&esp;她摟著他的肩膀，仰起臉，看見海面上的月亮翻轉過來，掉進了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