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聖人凡心（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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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將其置之死地。”

“難道這不算缺德？”

“還有你們…”沒有了天武的壓制，定海的聲音鏗鏘有力。他又把目光看向那七位神守，目光中同樣是不屑。

“你們接的都是歷代祖師的衣缽，立誓守護玄離，現在有人仗著自己權勢，便於天日昭昭之下謀害君臨師弟。我以為你們是來阻止，沒想到卻是過來湊湊熱鬧看戲。”

定海說著，伸手在七位神守身上一一點過，然後道：

“你們比他們更缺德！”

七位神守面色微變，縱觀玄離歷史，從未有弟子在神守面前表現出過如此的不敬。可他們終究沒有發怒，鏡雲神守看著定海，微嘆著道：

“我等亦立過誓言，不干涉門內俗務。”

“不作為便是幫兇。”定海冷哼道，從腰間取下了自己的酒囊開始飲酒。

飲酒，便是為了壯膽。既然場中的人如此冷漠，他便自己出手。

他要自己入到混元鼎中，把小師弟帶出來。因為他定海，從不缺德。

定海氣勢開始攀升，他踩著似醉未醉的步子，揚天飲酒。眾人看著他，沒有人直接對他出手。可是聖人之心一動天地便有感應。

而場中十餘位聖人，還有一位不知道是否已經成神的天武。

他們並不願意定海入混元，所以定海身前的道路和空氣都忽然扭曲起來，那幾乎代表整個玄離山的意志。

可定海還是走著醉步，他身上舊得有些寒酸的道袍無風飄揚，那扭曲的空間撕碎他袍子裡的棉絮。

然後定海極不滿意的打了酒嗝，扭曲的空間開始顫抖，似乎為自己的頑皮而道歉。

於是空間恢復常形，定海一步三丈，來到了天武面前。

眾人見此無言驚歎，沒人能想到曾經為各峰各脈所拋棄的酒鬼能走到今日造化。

諸脈首座心中不免作想，究竟是七脈棄他，還是他棄七脈。

“你這樣，不過是無用之功。”天武看著定海，眼中竟有了一絲欣賞之色。

“我知道我打不過你，但我做事只求問心無愧。”定海放下酒囊，死死抓在手中。他已做好了挑戰的準備，哪怕是讓天武重傷自己也要尋一絲機會入鼎。

天武平靜的看著定海，似是毫不在意他敵對的動作。他只是淡淡開口說話，讓定海已經到了巔峰的氣勢驟然跌落。

“我知道你一直都在等，其實我也在等。”天武說道：

“可是他一直沒有來，你難道不明白？”

“或許他看清了鏡雲神守和青崖子師弟看不清的東西，所以他一直不來。”

“你說不作為就是幫兇，那蘇師弟呢？自始至終，難道他不是這場鬧劇真正的禍首？”

天武平靜的質問讓定海沉默許久，其實這同樣是縈繞所有人心中的問題。身在時空之墟的蘇洵不會不知道這裡發生的一切，可是每個人都到了，為何唯獨他不曾出現？

難道他已經放棄了小師弟？定海眼中露出了迷茫，他看著天武身後的混元鼎怔怔出神，竟是絲毫沒看到天武絲毫不在乎的讓開了身軀。

鼎身之上那寫古老的文字仍在閃爍，這尊古老的神器不會有情緒。不會在意外面這些人每個人在堅持什麼。

可忽然之間，定海彷彿感受到了混元鼎的情緒產生了。他看到那些文字閃爍的頻率開始加快，鼎身之上，有三個光團慢慢漂浮到鼎口。

隨後所有人都感受到了那股情緒，他們震驚失色。腳下的煉丹谷開始震動。

那是整個玄離山都在震動。

玄離峰上，八道祖師雕像影子印在了虛空之中。他們的注視著煉丹谷裡的一切，每一位祖師臉上的表情都及其複雜。

在神守眼中，這是祖師顯聖。

在首座眼中，這是責怪和不解。

而在混元鼎前沉默的天武和定海，兩人卻只盯著面前的鼎，盯著那三道直照鼎中的光芒。

那光芒之中有兩道互相交纏，漸漸有一道被迅速的吞噬。

混元鼎表達出的情緒是忌憚和緊張，漸漸快要平靜為臣服。

看著這一切的定海忽然大笑，隨後看著失神的天武，痛飲著酒說道：

“看來蘇先生不來的原因很簡單。”

“因為他看不起你們所謂的希望。”

“因為看不起，所以不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