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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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他是坤澤，你不必避諱。”說罷徑自向屋內走去。

&esp;&esp;“可我實在打不開門！”

&esp;&esp;徐偈一頓，轉過身來。

&esp;&esp;下一刻，緊閉的房門被徐偈一腳踹開。

&esp;&esp;章圓禮直挺挺地躺在屋裡。

&esp;&esp;船孃連忙擱下食盒走了進去，將手往章圓禮額間一探，驚道：“怎麼這樣燙！”

&esp;&esp;見徐偈還站在門口，便一邊往外走一邊道：“也不知燒了多久，虧著小公子把門開啟，我得去給他熬藥，這樣燒下去可不行！”說著便急匆匆地走了。

&esp;&esp;徐偈轉身剛要離開，就聽到裡面傳來一聲嘶啞的聲音：“……水。”

&esp;&esp;徐偈腳步未停地回了屋。

&esp;&esp;他在屋裡坐了片刻，不知怎的，就想起自己幼弟小時高燒，嗜睡得厲害，奶孃不忍喚醒小兒，卻被太醫斥責，說高燒嗜睡乃脫水之兆，恐有性命之憂，必得叫醒喂水。幼弟被強行叫醒後極度渴水的樣子在他眼前不斷浮現，他猶豫再三，到底站了起來，重新推開了隔壁房門。

&esp;&esp;他從桌上倒了一碗水，來到了床邊。床上的人眉頭緊鎖，嘴唇青白一片，已然乾裂。

&esp;&esp;他似乎還有意識，聽到有人進來，口中又洩出一串嘶啞的聲音，反反覆覆唸叨著一個字。

&esp;&esp;“水……”

&esp;&esp;雖氣力已竭，卻說不出的焦躁迫切。

&esp;&esp;徐偈皺著眉將他扶了起來，把碗遞到他的唇邊。

&esp;&esp;那人就著徐偈的手，大口大口地飲了起來。

&esp;&esp;一連飲了兩碗。

&esp;&esp;見那人還要再飲，徐偈卻道：“你等等，我去加點鹽。”

&esp;&esp;卻被那乞丐一把抓住。

&esp;&esp;徐偈無法，只得又餵了他一碗，直至船孃折回，徐偈才站起身來。

&esp;&esp;“公子留步！”

&esp;&esp;“還有何事？”

&esp;&esp;“船離碼頭還有兩日行程，叫不來大夫，而他這樣需得有人守著，我還有一船的人需要照料，實在顧不過來，你們所住相鄰，可否勞煩公子幫忙照看一二？”

&esp;&esp;“喂他喝點鹽水。”徐偈垂眸道。

&esp;&esp;

&esp;&esp;交代船孃喂鹽水後，徐偈抬腳就走。

&esp;&esp;船孃卻幽幽嘆了口氣，“可憐見的，要不是落了水，也不會病成這樣。”

&esp;&esp;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徐偈不由地腳步一頓。他先前只顧厭惡，卻忘了他生病確實有自己一分責任，若袖手旁觀，實非君子所為。

&esp;&esp;思及此，他對船孃道：“我照顧他吧。”

&esp;&esp;船孃有一船人照料，自是求之不得，千恩萬謝後，將藥遞到了徐偈手裡。

&esp;&esp;徐偈端藥來到了章圓禮床邊，章圓禮已然又睡了過去，徐偈也不慣他，二話不說把他晃醒，把藥直接擱到了床頭。

&esp;&esp;正要去取鹽，就見那乞丐巴巴地看著自己。

&esp;&esp;徐偈心中一聲冷笑。登此船，住此間，哪裡是什麼乞丐。只是徐偈厭煩於他，又察覺他對自己並無威脅，故懶得猜測他的身份，便冷聲道：“怎麼？還要等人喂？”

&esp;&esp;章圓禮一愣，彷彿這才反應過來藥是要自己喝的，他別過臉去，也不知是跟徐偈有仇還是跟藥有仇，鼓著眼睛，梗著脖子，一口氣灌了進去。

&esp;&esp;喝完後，狠狠地哆嗦了一下。

&esp;&esp;“把碗放桌上。”

&esp;&esp;說罷，轉身去找廚娘取鹽去了。

&esp;&esp;章圓禮把碗往床頭一撂，直挺挺地倒回被窩。

&esp;&esp;嘴裡太苦了，還沒有蜜餞……章圓禮心道。日已落，屋內昏昏暗暗的，章圓禮看